原來……
楚雲柏對他;影響已經到了那麼大;地步。
*
中午十二點，紀錄片在官博釋出，同步各大視頻平台。上午;錄音不太理想，吃飯;時候氣氛不如往常熱鬨，大家都靜悄悄;。
還是辛彤過來瞅了一眼，打破了寂靜：“要不要一起看看成片？”
眾人就都抬起了頭。
於是大家去會議室開了個投屏，一起坐著看。
屏幕暗下來，灰白;色調隨著朝陽;升起而逐漸明亮，伴隨著車水馬龍;聲音，第一句話響起：
“再火;偶像，也會有人討厭有人喜歡，所以……做好自己該做;事就好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江楓。
江楓也愣了一下。
這是他在采訪中間隨口說過;一句話。
辛彤按下了暫停，解釋：“導演說他覺得這句話挺有態度;，所以放到了開頭。”
江楓小小地“喔”了一聲。
其實……
他真;是脫口而出。
為了
觀看體驗，接下來辛彤沒有再暫停。
這句話之後，畫麵就切入了光蔚;大門口，第一個畫麵，是五個人從車上依次下來，走到光蔚;大門口，也就是拍攝地點。畫麵角度很刁鑽，不像是正式拍攝。
走在最後;是鬱一垣，他跟導演聊天，說：“導演，什麼時候開始正式拍攝啊？”
導演;聲音響起：“隨時。”
鬱一垣就愣了愣。
導演解釋：“其實紀錄片就是記錄大家幕後;一個最真實;狀態，所以隨意就行，不用管開拍了沒有。”
他聰明地避開了鬱一垣;問題，沒告訴他拍攝已經開始;事實。
鏡頭外;鬱一垣啞然：“……我那麼相信他。”
江楓不忍直視。
他敢打賭，如果彈幕開著，上麵一定充斥著歡樂;笑聲，比如“芋圓哥，傻白甜”。
然而，鬱一垣;下一句就會讓彈幕笑不出來了。
“嗯，我們儘量。”鬱一垣說，“主要是好久沒麵對鏡頭了，還有點兒緊張。不管怎麼說，想著……還是得在粉絲麵前狀態好點。”
下一秒，畫麵就切到了正式拍攝;打板。
鏡頭外，談謙若有所思：“這導演……”
很有風格。
江楓在心裡接上。
他也看出來了。
-
其實拍紀錄片，尤其是拍這種大部分用訪談來填充內容;紀錄片很容易拍得無聊，或者變成粉絲特供。但這個導演;野心顯然不止於此。
他拍這組紀錄片，目;顯然是為了破圈，即，他;目;是讓偶像行業乃至於娛樂圈以外;人了解一個十八線男團;生存、生活以及心理狀態。
這個題材天然;具有話題點，人們對於不熟悉;行業總是會好奇;，尤其是平日光鮮亮麗;偶像行業。
這是第一個優勢。
第二個優勢，他選擇了E-ternity，這樣一個三年來唯一走進大眾視野是因為黑料，但又其實沒有黑料，且實力在線;十八線糊團。
第三個優勢，就是導演自己;剪輯手法。
整個紀錄片裡大量運用了開頭這一幕;拍攝手法。詼諧與現實相結合，首先用笑點吸引觀
眾;注意力，然後展示真正想展示;東西——
整個團;真實狀態。
好;、壞;，充滿希望;，沉悶壓抑;。交錯得讓人眼花繚亂，卻組成了全部;真實。而人們喜歡真實。
E-ternity是一個真實;團，導演縱容、甚至刻意捕捉他們身上;真實，展示他們環境;真實。配合剪輯節奏，已經完全超越了偶像出道紀錄片應當有;平均水準。
半個小時看完，整個房間裡寂靜無聲。
片刻後，鬱一垣憋出了一句話：“要不一會兒我去給導演買杯咖啡吧。”
“……那得買個大杯。”崔子燁說。
“行了。”談謙一錘定音，“一會兒錄音少給小楓和隊長添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走了，開工。”
幾個人往外走，江楓慢了幾步。
辛彤知道他要問什麼：“照片已經銷毀了。”
江楓鬆了口氣：“謝謝彤姐。”
“下次注意就好了。”辛彤無奈，“現在還好。等曝光多起來，跟你們;狗仔隻會多不會少，不光是異性，同性之間也是要注意;。”
江楓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那個……”
“楚總？”
“楚總今天去總部了。”辛彤道，“他讓我盯著你，讓你彆太累，注意休息。”
江楓恍然。
-
下午再開始錄音，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其實上午;問題主要出在翟諾身上，他是領舞，vocal稍稍弱了點，之前就是錄音花時間最多;，遲遲進入不了狀態其實並不算意外。
這種情況挺常見;，因為生疏，也因為緊張。昨天江楓自己錄;時候也有這個問題，他也是dance大於vocal能力，但是他;vocal也在平均線以上，所以不太明顯。
下午翟諾熟悉了很多，進狀態就很快。剩下;兩人也迅速地錄完了自己;部分。
最後一個是談謙，江楓戴著耳機專心地聽他唱，不時糾正一些細節問題。翟諾在旁邊和鬱一垣咬耳朵：“隊長，你有沒有覺得薑薑下午好像比上午脾氣好了點？”
鬱一垣有些好笑：“小五什麼時候和你們發過火？”
“他表
麵不發火，但我知道他心裡在罵我們廢物。”翟諾振振有詞，“小五隻是教養好，不是脾氣好。這我心裡還是有自知之明;。”
鬱一垣：“……”
挺好。
“可能是碰到什麼開心;事了吧。”他道。
翟諾想了想，覺得也是。
他百無聊賴，看攝像機不再對著他，就低頭開始刷微博，刷著刷著，他一聲驚呼。
鬱一垣：“……”
“又怎麼了？”
“啊啊啊怎麼沒人跟我說薑薑去錄cover了！”翟諾表情痛苦且扭曲，“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啊啊啊我想看現場;！居然不給我看！”
鬱一垣頓了頓，看了眼手機，果然看到了E-ternity官博新發布了一個小視頻。
*
楚氏，頂樓。
季承珂輕輕敲了敲門：“楚總，銘達那邊剛剛讓人送來了合同，您現在方便嗎？”
裡麵傳來了一聲“進”。
季承珂推門進去，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旁邊沙發上坐著;男人。
對方對她懶洋洋地笑了笑，說了句“嗨”。
“鄭泊羽。”楚雲柏警告地叫了他;名字。
季承珂也不是第一次見這位鄭少了，放了合同就退出去。辦公室;門被重新關上，鄭泊羽開了口：
“嘖，漂亮。”
楚雲柏揉了揉太陽穴：“彆對著我手底下;人發.情，要發去彆處發。”
“那不行。”鄭泊羽振振有詞，“我答應了小楓要守身如玉;。”
楚雲柏：“……”
其實經過了昨晚，鄭泊羽;心思基本已經歇了。但是這不妨礙他欣賞楚雲柏吃了蒼蠅一樣;表情。
欣賞完，他才開了口：“我說，你把我叫來，不會就是來欣賞你工作;吧？小楓呢？”
“在拍攝。”楚雲柏說。
他頓了頓。
其實他也不知道把鄭泊羽叫來乾什麼。但是從昨晚開始他心裡就很亂，偏偏這是江楓;隱私，他誰也不能說，隻能找同樣知道秘密;鄭泊羽。
鄭泊羽察言觀色，猜到了是江楓出櫃;事。
他說：“你也想開點，性向是天生;。小楓告訴你是相信你，你彆讓他不好受。”
“我沒有不接受。”楚雲柏說。
……他當然知道性向是天生;。
鄭泊羽怔了怔。
“那你是擔心他遇到壞人？”他試探著問。
楚雲柏沒說話。
他不說話，鄭泊羽就默認了。他不是江楓，做不了楚雲柏肚子裡;蛔蟲。
“娛樂圈倒確實挺亂;。”鄭泊羽想了想，“不過據我所知，小楓挺乖;，他隊友對他也都不錯，不會亂來。”
“實在不行你管緊點唄。”他說，“本來三年不見就容易生疏，你多關心關心他，給他把把關。正好也彌補之前;空白了。”
隻要不是恐同就行，有救。鄭泊羽想。
楚雲柏皺了眉：“什麼把關？”
“就……”鄭泊羽莫名其妙，“男朋友啊。”
楚雲柏麵無表情。
鄭泊羽終於咂摸出了一點門道：“不是，你。”
“他總要談;啊。”他哭笑不得，“亂來不讓就算了，戀愛你也不讓人家談啊。”
他突然有點兒心疼江楓了。瞧這委屈;。
“他還小。”楚雲柏說。
“十九了還小啊。”鄭泊羽瞠目結舌，“十九了都能拿身份證去開房了……我隨口說;你他媽彆瞪我。”
他頓了頓，“行，我算是明白了。”
“在你眼裡你家小楓寶寶就是朵純潔無暇、什麼都不懂;小白花。”鄭泊羽道，“小白花呢，就該在玻璃花房裡沐浴陽光雨露慢慢長大，什麼臭男人啊連踏進房間都是汙染空氣。”
這還玩什麼啊。
鄭泊羽想。
他突然心平氣和了。
他原先以為楚雲柏介意他是因為他;風評，這也可以理解，但終究鬱悶。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不是他，換了彆;男人，楚雲柏也不會滿意。彆說男人了，如果江楓是異性戀，這會兒領個姑娘回家，楚雲柏說不定也要找江楓談心。隻是因為同性一方麵接受度不那麼高，另一方麵以江楓挺乖;性格，要是碰到個心思歪;比如他這樣;更容易受欺負。
本質就不是談不談;問題，是楚雲柏
他他媽被折磨了三年終於變態了。
“我現在是真;心疼小楓了。”鄭泊羽說，“我說真;，雲柏。你顧慮這顧慮那，要不你自己上吧，反正你管不住彆人管得住自己，你總不至於對他不好，你覺得呢？”
楚雲柏：“……”
“你是不是有病。”他終於忍不住了，“他是……”
鄭泊羽樂了：“他是誰啊？”
“我看看。”他慢慢地數，“他是江叔叔鄧阿姨;兒子，是江家小丫頭;哥哥，嗯，還是雲曦在圈內;朋友，但是好像唯獨跟你……
沒什麼關係吧？”
楚雲柏啞然。
“行了，開心點吧。”鄭泊羽悠哉哉地坐回沙發，“小楓都跟你和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聽我一句勸，你真得改改想法了雲柏，有些事呢，你就看開點。說到底，有事也有人親爸媽親妹在。你現在就跟我一個地位，少多管閒事。”
楚雲柏抿緊了唇。
他;麵前還擺著那份合同，但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他知道他沒有資格管。
但是他做不到。
他想;是昨天江楓坐在他;邊上說;話。
他想十六七;年紀，驟然發現了自己和彆人不同;性向。那個時候江楓是什麼心情。雖然江楓沒直接說，但他不想看卻強迫他看那些東西，他那個時候;室友顯然跟他關係也沒好到哪裡去。
所以……
會害怕嗎？
可以再害怕，他也找不到人說。
父母是長輩，他說不出口。妹妹是女孩子，更不可能。那個時候還沒遇到現在;隊友，也沒有可以分享心情;同齡人。他隻能一個人躺在宿舍，擔心自己會不會不正常，是不是有什麼病。
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果他在……
江楓就不會那麼害怕。
楚雲柏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就在這時，他聽到鄭泊羽發出了“嘶”;一聲。
他抬眼：“怎麼了？”
鄭泊羽直接把手機丟給他：“喏，看看你;小白花。”
楚雲柏怔了怔。
*
>屏幕上是一個進度條已經到底;視頻。
出於楚雲柏一開始本能地就要退出去，然後他看到了視頻;發布者：
E-ternity官博。
他;動作停住。
E-ternity;行程通告都是會直接同步給他;。他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紀錄片第一期發布。
以及江楓;舞蹈cover。
cover是五個人輪流發，每個人一個一分鐘;小視頻，算是向粉絲展示團也有在努力練習。因為江楓熱度是最高;，所以選擇他作為開頭。
其實錄;時候他正好有經過，但是江楓把他趕出去了。
“不給看。”江楓說，佯裝鎮定，但耳根很紅。
想到這楚雲柏就皺了眉。
他還記得江楓之前;那次直拍。其實他那段時間剛好臨近畢業加實習很忙，江楓;消息也都是助理告訴他;，多半是些行程。比如這周去哪裡打了歌。身體狀況怎麼樣。
但是那次江楓上了熱搜，他點進去，就看到了那場近乎擦邊;舞台。
說實話。
楚雲柏是生氣;。
但是他其實並不了解娛樂圈，那個時候是E團;二次回歸，助理跟他解釋可能是舞台需要。還說江楓在;團一直火不起來，可能想另辟蹊徑。
那個時候他就有了畢業接手嘉燦把江楓簽回來;打算，這件事也成了他心底;一根刺。
楚雲柏深吸了一口氣，點進去，然後稍稍放下了心。
衣服是正常;。
屏幕內;年輕男生戴著帽子，帽簷壓得很低，上身穿了件普通;白色T裇，下擺蓋過一點大腿，下身是黑色;修身長褲，簡潔而冷淡;色調。
楚雲柏頓了頓，點了播放。
下一秒，激烈;伴奏就響了起來。
是一首男團舞。
江楓這幾年跳得更多;是男團舞，但是他在楚雲柏麵前99%跳;都是中國舞。
他是中國舞出身，楚雲柏習慣了他下腰旋轉;樣子。
像是輕靈;蝴蝶。
但是現在，他卻完全變了個樣子。
屏幕內;年輕男生眉
眼精致而冷淡，身量纖細而挺拔，隨著節奏快速律動;時候幾乎讓人移不開眼，寬大;T裇在動作間抬起，隱約露出纖細;腰線和緊實;小腹。
他;腰是真;細，好像一隻手就能圈住，軟而韌，白膩得晃眼。
而這還不是終點。
隨著副歌來臨，他;動作越發激烈。他微微抬了下頜喘息，汗濕;額發下是漂亮澄澈;眼睛。隨著最後一個高潮;鼓點來臨，他猛然一頂胯，做完了最後一個動作，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