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將軍惱羞成怒,將長刀更深地捅了進去。
這一刀直接紮入了江海平的心臟。
他眼睛莫得睜大,不受控製地噴出了一口血。
城牆上,司扶傾神色大變:“元帥!”
蠻族將軍手下沒停。
一刀,兩刀,三刀……十三刀。
江海平的眼皮沉重了起來。
人將死之時,記憶開始走馬觀花。
他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那封信。
那是江夫人寫的,說江照月又想他了,又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如果今年回去,還能趕上江玄瑾的及冠禮。
江海平的唇無聲地動了下,左手垂下。
他回不去了。
越來越多的刀刺了過來。
江海平的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可他還站著,簡直有違自然定理。
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活。
蠻族的將軍也驚駭至極,手都哆嗦了下:“快把他的頭砍下來!快砍下來!”
“哢嚓!”
一個小將揮手,將江海平的頭砍了下來。
隻是這頭顱滾下,他的身子卻依然挺直。
嚇得剩餘的蠻族將士都不由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中州,永安城。
正在給江照月繡衣服的江夫人身子一顫,忽然被針刺破了手,眼睛也在瞬間睜大。
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什麼,喃喃:“是錯覺嗎?為什麼我感覺……你不在了呢……”
而此刻,雁門戰場上。
“將軍,他還站著!”小將也驚駭交加,“怎麼辦?”
“哼,硬骨頭。”蠻族將軍深吸了一口氣,“拖回去,剁成肉泥,給我喂野狗!”
江海平不是傲麼?
那他就碾碎這份傲。
幾個將士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一千人都不到,已經沒辦法再攻城了。
正當他們準備將江海平的屍身拖回去的時候,一道急促的聲音落下。
“軍師不可!”
司扶傾從城門上快速爬下,以她目前能夠擁有的最快速度衝向戰場,抱住了江海平的屍首,隨後轉身就跑。
“哪裡來的白麵書生。”蠻族將軍眉頭一皺,“找死!”
三十萬大軍被江海平打的隻剩下了五六千人,奪取雁門的計劃失敗了,他正怒著,竟然還有人敢觸他的黴頭。
他立刻掄起長刀,對著司扶傾砍了下去。
“哢嚓!”
這一刀砍在了她的身上。
瞬間就是一條極深的傷口。
濃烈的腥甜湧上喉嚨,司扶傾咬著牙,硬是沒有吐出一口血,依舊護著江海平的屍首。
她改變不了曆史的走向,也不能讓江海平被這些蠻族人羞辱。
蠻族將軍勃然大怒。
他收拾不了江海平,還收拾不了一個軍師?
既然非要送死,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蠻族將軍揮刀,再次砍出。
司扶傾的背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她的腳步踉蹌了下。
城門上僅剩的兩個將士都變了臉色:“軍師!”
“想和你們元帥作伴?老子成全你!”蠻族將士呸呸兩聲,第三次揮刀,“一個書生,也敢如此不自量力!”
可這一刀沒能擊中。
馬蹄聲是在這時響起的,狂奔而來。
司扶傾隻感覺她的雙腳一輕,被人提了起來,那隻手將她放到了高大的駿馬上,手的主人則翻身下馬。
下一秒,隻聽“鏘”的一聲,是利器出鞘的聲音。
蠻族將軍眼睛一瞪,他愣愣的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胸口處的龍雀寶劍。
他剛一張嘴,鮮血就源源不斷地從喉嚨裡湧出,止都止不住。
“嗬嗬……”蠻族將軍捂著胸口,想要說什麼,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龐大的身軀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龍雀寶劍之下,沒有活人。
年輕的帝王抬手,龍雀寶劍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冰冷的劍刃直指剩餘蠻族士兵。
他聲音淡淡,卻:“退出雁門,保爾全屍。”
胤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