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踢了姬行知一腳:“快來。”
姬行知忙跟上:“大哥,薑小姐這體質的確不適合來東桑,你在居然還有東西敢纏她。”
他當然不會認為薑長寧隻是做了一個夢。
司扶傾淡淡地嗯了一聲:“去東邊看看。”
兩人很快來到薑長寧說得位置。
這裡有一棵大柳樹,至少有上百年了。
“地縛靈!”姬行知隻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變,“這隻地縛靈應該是才出現的,修為不高,如果它再害幾個人,就麻煩了”
地縛靈的情感和執念比遊浮靈要強得多,向來是有仇未報,怨念不化,九成都是惡靈。
剩下的一成是守護靈。
遊浮靈不具備攻擊性,但地縛靈有。
強大的地縛靈,甚至能夠毀滅一座城市。
姬行知深吸一口氣:“我真服了,這邊鬼東西真多,白天走路撞鬼是真的。”
“很正常。”司扶傾蹲下來,“一千年前東桑就是一個人和妖怪共存的時代,有些妖怪現在還活著,你我若是遇上,也不一定能夠敵過。”
百鬼裡的青坊主、酒吞童子、玉藻前……都是修為高深的妖怪,彆說普通人,就算是普通的陰陽師都沒有抵抗之力。
藤山家利用陣法召喚出來的百鬼夜行,和真正的百鬼根本不能比。
姬行知聳了聳肩:“隻要不是八岐大蛇,我還是能撐一撐的。”
“你的心願我已知曉。”司扶傾直視著柳樹下的墳墓,語氣淡涼,“我會替你報仇,但如果你敢害人,現在灰飛煙滅,現在,選。”
柳樹忽然輕輕地顫動了起來,風也卷地而來。
姬行知隱隱地聽見了一個女人在尖聲咆哮。
狂風中,司扶傾卻巋然不動,她又開口:“不選,死。”
“嗡!”
柳樹停止了顫動,幾秒後,有枝條垂下,顯然做出了選擇。
“走了。”司扶傾站起來,“把仇給她一報,怨念散去,地縛靈也就消散了。”
姬行知比了個大拇指:“大哥牛逼,威脅地縛靈,隻有你乾得出來。”
他們超度地縛靈,隻敢用最柔和的方式,生怕激怒對方,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他跟上司扶傾,還沒走兩步,忽然有激動的聲音傳來:“大師!這位大師留步!”
司扶傾腳步一頓,回過頭。
她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容顏,但不難辨認出是一個極其年輕的女孩。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老者,他震驚於女孩的年輕,但很快回過神來,對著司扶傾拜了一拜,語氣恭敬:“大師,您是真的大師!竟然能讓地縛靈聽話!”
地縛靈本就沒有什麼靈智,怨念滔天,隻知道報仇,在心願未了之前更不會聽話。
昨天這隻地縛靈已經害了一個人,他今日前來是為解決,沒想到卻遇見了陰陽天師!
一千個陰陽師,才能出一個陰陽天師。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再拜:“敢問大師從何而來?”
這麼年輕的陰陽天師,隻有東桑陰陽四大世家能夠培養得出來。
藤山、酒井、瀧澤以及夏川,到底是哪一家?
司扶傾挑了挑眉:“大夏而來。”
老者一震:“前輩竟然是大夏人?”
東桑盛行陰陽五行之術,但不可否認,這是從大夏傳過去的。
“嗯。”司扶傾並未多說,“有事?”
“的確有事。”老者第三次拜,“我家的老夫人中了邪,想請大師前去查看,大師放心,報酬方麵不是問題,隻要大師能夠治好我家老夫人,舉家財產奉上。”
司扶傾點頭:“行,去一趟。”
她正好要查查這麼多遊浮靈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
“多謝大師!”老者大喜,立刻引著司扶傾去了一棟彆墅。
姬行知說:“好家夥,陰氣這麼重,還敢在門口種槐樹,她不死誰死啊。”
他說的是漢語,老者沒聽懂。
司扶傾瞥了他一眼。
姬行知閉嘴。
老者引著司扶傾進到裡屋,剛開口:“夫人,我——”
“噓,鶴田大師正在查看老夫人的病情。”夫人比了個手勢,讓他噤聲,“不要打擾到鶴田大師。”
司扶傾狐狸眼眯著看過去,那是一個上了六十歲的人。
但道行極淺,隻能說是陰陽師剛入門。
不過大多陰陽師也就停留在初級階段了,這一行極其注重天賦。
司扶傾開口:“鶴田?”
姬行知搖頭:“沒聽過。”
東桑的陰陽師家族太多了,但很多都無名無姓。
司扶傾看著鶴田大師的舉動,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若是這麼用陰陽五行之力,老夫人才是真的會死。”
一句話,讓屋內的人都是一頓。
夫人和老爺都一看,發現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都是一愣。
正在給老夫人治療中邪的鶴田大師也轉過了頭,目光冰冷:“這是誰?誰允許有人打擾我的?”
夫人急忙站起來:“抱歉抱歉,鶴田大師,家臣不懂事帶人進來,我這就讓她出去。”
老者也急了:”夫人,這位是真大師,是陰陽天——”
“什麼真大師?”鶴田大師不冷不熱,“黃毛丫頭也敢自稱陰陽師,哼,笑話。”
“陰陽顛倒,五行異位。”司扶傾環抱著雙臂,“現在誰都能出來當陰陽師了,在這裡招搖撞騙。”
鶴田大師的神色陰沉如水,“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摔在了桌子上。
“你懂什麼?”鶴田大師身旁的一個學徒跳了出來,“我師傅乃是玉無大人的第17代弟子,繼承了師祖的術法,你一個黃毛丫頭在這裡指指點點什麼?你知道玉無大人是誰嗎?”
姬行知:“……”
他幽幽地看向司扶傾:“大哥,你還有徒孫?都十七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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