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對做人家女傭實在沒什麼興致, 同樣也不能理解為何荊念要如此執著於此事, 他既不缺錢, 也不缺常識。這年頭網絡如此發達, 隨意下個app就能找到鐘點工,你甚至花不了三分鐘。
她想到夜深人靜時分,依然沒能得出結論。
正巧董妍實習回來,瞥見她在上鋪打坐,不由得稀奇道:“你前陣子不是崴腳, 說要好好養傷, 怎麼大半夜還不睡。”
“等你呢。”許柔利落爬下床, 而後盤腿坐到了桌上。
熄燈時間早過了, 寢室裡能見度很低, 董妍拉開窗簾,也跟著靠到她身邊。
月光灑落滿室, 開啟這一段奇妙的寢室夜話。
她將頭尾都掐掉,省略了姓名, 籠統描述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
董妍聽完, 沉默了很久。
許柔輕輕推了她一下。
“你說請他吃飯, 他反過來要挾你去做女傭?是這個意思吧?”
“……差不多。”
董大妞回憶她看過的限製級, 恍然大悟:“我認為吧,他的目的很簡單。”
“什麼?”
“他就是想泡你,然後再睡你。”
許柔愣住, 半晌反應過來, 笑罵:“我可去你的吧。”她恨恨彈了下她的腦門。
“靠, 乾嘛啊!”董妍捂著額頭:“書上不都這樣說的嗎?英雄救美,美人委身,成就一段大好姻緣。”
許柔:“……”
見她沒說話,董妍雞賊地湊近,輕聲道:“你想,吃頓飯,花不了一兩個小時,可這鐘點工,羈絆就深了。”
可不是嘛。天天出入對方的公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不擦槍走火都難。
兩人顯然是想到了一處。
許柔頓了半晌,跳下桌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了半杯後才道:“你這意思是我羊入虎口了?”
董妍晃著腿:“誰是羊誰是虎還不一定呢。”
也對。
許柔自信地笑了笑。
當晚兩人討論到淩晨兩點多都不肯睡下,女人嘛,有了共同一致的秘密,自然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隻是當董妍睡意朦朧拋出最後一個問題後,她竟然詞窮了。
“說了半天,你對他是什麼想法?”
許柔怔住。
腦海裡走馬觀花一般開始播放她和荊念的片段,他拿著鑰匙在鳥籠外的逗弄姿態,他開車飆到極致速度後的輕笑,還有他如天神降臨一般救她於水火的英勇。
拋開那陰晴不定的性子,他毋庸置疑是所有女兒家的深閨夢裡人。
許柔也是個俗人,某些時刻當然也是心動過,可架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無常,她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覆著薄冰的湖泊邊上,儘管對麵可能是最美的風景,但她卻不敢再冒險前行。
“要不我拒絕算了?”她輕聲喃喃。
回應她的是一室空寂,董妍已經睡著了。
許柔打開手機,點開那個人的頭像,編輯了一段天衣無縫的委婉拒絕之詞。
想要發出去時,老天爺開了個玩笑。
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徹底驚到了她。
這男人有毒吧,大半夜不睡覺,還有閒情逸致給她發微信。
她耳根子又燙起來,煩躁得不行。
下一秒,消息進來。
【明天中午來我辦公室。】
很快,又跟了一條。
【我知道你還沒睡。】
什麼人呐。許柔把被子拉高一些,調了靜音模式,把剛才那段話刪掉,又重新打字——
【教授,您要不要收回成命?】
對方沒回。
她大著膽子試探,手指飛快在虛擬鍵盤上輕點。
【主要是您太迷人了,我怕泥足深陷。】
她配了個胖妹在雨中狂奔的表情包。
這次他回得很快,就兩個字言簡意賅。
【嗬嗬。】
嘲諷的意思。
許柔氣結,騎在大熊玩偶身上,泄憤似地錘了一下它的臉,然後她也不管了,直接回道:
【建議您百度下嗬嗬的用法,下次彆隨便打這個詞。】
說完,她把手機丟到一邊,再沒看一眼,翻身睡了。
同樣的黑暗裡,他盯著手機,皺了下眉,今晚失眠得厲害,褪黑素都不起作用,他也是閒得無聊,還真去搜了這兩字。
然而跳出的第一張圖就是兩個英文單詞。
FXXX U。
他慢慢坐起身,喉結滾了下,不知怎麼又想到前陣子她在泳池裡朝他遊來的樣子。
被水浸濕而半透明的白裙,還有少女柔軟溝壑間的一點紅痣。
越想越是灼熱。
他有些不受控製,麵上是壓抑的冷漠,身體卻已經情動。掙紮了一下走至浴室,他迅速衝了個冷水澡。
裹著浴巾站在鏡前,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表情淡然,一如既往。
而那雙猩紅的眼裡,全是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