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被他這麼近距離糾纏著, 卻因為身份的不同, 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滋味。
沒有羞辱和惱怒,竟然還有點莫名其妙的甜蜜。
許柔覺得自己完了, 她甚至還分出一隻手軟軟搭著他的脖子,指尖觸碰到他發梢,小心翼翼摩挲著。
手感不錯, 她滿足地笑笑,又捊了幾下。
“你這是給寵物順毛呢?”他眯著眼, 把她的手抓下, 冰涼的手指從她的毛衣下擺鑽進去,口氣低喃:“我有點冷。”
男人的體溫確實有點低, 方才短短十分鐘, 從停車場到公寓,他咳了好幾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內外溫差太大, 以至於感冒了。
“沒事吧?”她沒去糾結他動作的放肆,反倒摸上其額頭,上次在海島潛水出現並發症後, 醫生就特彆提醒他注意禦寒, 否則體質和免疫力都沒完全恢複, 會很容易發燒。
幸好手心傳來的溫度算不得燙,她放下心來, 又問:“開點暖氣?”
他窩在她頸間, 唇齒流連忘返, 鼻尖都是她身上傳來的甜蜜氣息,不知不覺間大腦就變遲鈍了,他嗓音含含糊糊,帶著點困倦:“有你就夠了。”
許柔沒掙紮,隻是肌膚感受到他指尖的涼意後,被激得一顫,她閉上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透骨顫栗。
他沒有把整隻手覆上來,猶豫了一下,使力將她和自己調轉了身位。少女柔軟美好的線條掩藏在寬大毛衣下,趴在他身上後,才能感受到那天真的誘惑。
許柔臉紅了下,尤其是察覺到他的手指已經繞到背後,若有似無在內衣搭扣附近徘徊時,心都在顫。
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掙紮。
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木調味,像是剃須泡沫或者漱口水的殘留味道,一點點散在空氣裡,聞著莫名安心。
恍恍惚惚間,又聽他低低說了幾句口齒不清的話,然後作怪的那隻手滑下去,垂在了木質地板上。
咦?
許柔徹底愣住。
她放輕了動作,撐在沙發坐墊上微微拉開距離。
他仿佛快要入睡,好看的眼睛已經闔上了,唯有睫毛一顫一顫,眉毛緊皺著,像是要抵抗這突如其來的困意。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撫平了他眉間的痕跡,隨後放輕手腳從他身上下來,湊到他耳邊輕聲安撫:“睡吧,我在你身邊。”
這話有奇效,很快他就睡著了,入夢後特有的綿長規律呼吸聲輕輕響起。
許柔坐在地板上,指尖隔空描摹著男人的五官,心裡一片平靜。
他應該是累到了。
周日淩晨的飛機,十二個小時,時差應該也沒倒過來,可能根本沒睡多久,第二天上午又被她吵醒。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任性,心裡有些愧疚,趕緊站起身,推開他臥室的門,想去拿一根薄毯替他蓋上。
說來也奇怪,這公寓前前後後來過好多次,卻從沒有去過男主人的房間,哪怕是之前借他電腦用,也是在書房。
她的手放到門把手上時,竟然忐忑起來。
下定決心擰了擰把手,卻沒有成功,門上鎖了。
裡麵……是有什麼秘密嗎?
她努力忽略掉內心怪異的想法,走回來將外套蓋到他身上,順便打開空調。忙完這一切後,時針指向下午三點整,她坐在沙發附近的羊羔毛軟墊上,低頭鼓搗手機。
新機子運行速度很快,插上卡之後沒幾分鐘就設置好了,她看著微信圖標邊上的二十七條未讀消息,手指徘徊在附近,硬是沒勇氣去點。
心心念念的結果可能就在咫尺,因為太過期待,反倒怯場。
許柔試著深呼吸,調整了半刻後咬牙點開了界麵。
從上往下一點點拉,前邊全是董妍大段大段的語音,中間是父母的日常早安問候,隨後夾雜著亂七八糟的訂閱號消息……
她心已經涼了半截,拉到最後看到是高中班級群的聚會通知後,無聲地歎一口氣,往後仰躺到了地麵上。
果然還是沒有得到導師的認同,柏林之旅吹了。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許柔捏著手機,放到胸口處,不甘心地翻了個身。腦子裡一團亂,她急於找個東西來慰藉,解鎖了屏幕退回主界麵,想玩會兒遊戲抒發下鬱猝的心情。
好幾個圖標附近都有紅點,她一直以來都是強迫症患者,一個個點掉,翻到短消息那欄後,習慣性地去刪掉未讀的垃圾廣告。
然而今天注定是個先抑後揚的日子,消息欄裡並沒有無關緊要的東西,隻有署名老板的那一條赫然顯示在最上端。
【許柔,這次去柏林的材料由你來做彙報,大綱概要我發到你郵箱了,做雙語版本,本周日之前完成。另:簽證材料儘快交到小廣處。】
短短幾十個字,她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十遍。
那些字就好像有著魔力,變成了快樂的音符在眼前跳動,而後一股腦鑽到了身體裡。
不敢相信!
導師竟然把他們實驗室的彙報環節交由她來主持,這可是每年都會獲得《自然》雜誌重版頁麵介紹的H.C研究所,她一個小小的研一學生,可以在那麼多牛逼的人物麵前分享團隊成果,簡直是不可思議。
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她咧著嘴,在地上扭動起來,不用照鏡子都知道這會兒的樣子有多蠢。
可是千金難買爺高興!
許柔親了好幾口手機屏幕,從地上爬起來後又即興來了段單人華爾茲,若不是怕吵醒沙發上的男人,她真想放一段音樂快樂搖擺。
強裝鎮定給導師回了收到兩個字,她從門口的衣架上摘下大衣穿好,決定去菜場轉一圈,怎麼說也是值得慶祝的一天,不腐敗一下太虧了。
因為實在太激動,回公寓的時候,她雙手已經拎滿了袋子,保安顯然是認得她,幫忙提到了電梯口,又打趣了幾句是不是男友過生日雲雲。
許柔笑著和他打哈哈,上樓後驚覺沒帶鑰匙,被關在了門外。
這就很尷尬了。
她放下東西,想了很久才試探著給荊念留了條語音——
【小叔叔,醒了給我開開門。】
她以為要等一陣子的,畢竟剛剛臨走時他睡得那麼熟,連翻身都沒有過,可消息發出去沒三十秒,門就開了。
男人衣領有些皺巴巴,眼角還帶了睡醒後的猩紅,他捏了捏眉心,掃一眼門口的大包小包,側過臉來看她:“你要下廚?”
“是的呀。”許柔點點頭,幫著他一起把食材拎到廚房。
他靠在料理台邊上,半歪著頭,表情還懶洋洋的,黑眸盯著她熟練揀菜的樣子,淡淡道:“你平時都自己做菜?”
她把蝦背剪開,除掉蝦線,仔細拿水衝乾淨,邊做邊道:“我爸媽挺忙的,沒時間照顧我。我小學三年級就會燉紅燒肉了,後來初中三年廚藝大漲,高中住校後吃食堂差點沒吐,直到Z大的燒鴨飯出現才拯救了我。”
他垂下眼不語,良久才道:“你小時候都是一個人在家?”
“恩,習慣了。”她從櫃子下把橄欖油拿出來,平底鍋衝了衝擦拭乾水分,架到燃氣灶上。
這架勢一看就是熟練工。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視線一直圍繞著她,看她點火,看她翻炒。小姑娘氣勢十足,油爆蝦的香味沒多久就芳香四溢,她甚至還能顛勺,加了一點醬油後,蓋上鍋蓋,大火收汁。
他都有點看入迷了,少女的發調皮落在頰側,額上些微晶瑩汗水,她抬高手擦了擦,短款毛衣因為她的動作露出一截瑩白小腰。
原來廚房和少女,也能勾勒出千絲萬縷的性感滋味。
許柔沒注意到他的動靜,隻是回過頭,嘻嘻一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彆幸福?”
“怎麼說?”他神色淡淡的,眼神卻很灼熱。
她把火關小,嚶嚀一聲特彆矯揉造作地投到他懷裡,杏眼眨巴眨巴,嬌聲嬌氣地道:“是不是愛我愛得要死?覺得我特彆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