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群聊(1 / 2)

三小無猜 春風榴火 10656 字 2個月前

洗手間門外,祁浪隱約聽到了裡麵竭力壓抑的啜泣。

成年人不是小朋友,會很努力地忍著,不要嚎啕大哭,隻有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哭出聲音來。

她不想被任何人聽到。

祁浪的頭皮麻麻的,五臟六腑擰得難受。

他揚起手,指背欲叩門,猶豫幾秒,望向桌邊的少年:“不來看看你女朋友?”

“又不是我把她弄哭的。”言譯修長的指尖撥著啤酒瓶上的冰水滴,沒有起身,沒有表情。

祁浪站在門邊,輕喚她:“白禾…”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突然…”他的手落在門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或者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告訴我。”

“彆難過了。”

“又不是一走了之,我會經常回來看的你們的啊。”

雖然這樣說,但祁浪知道,大概率是不會經常回來,否則離開就沒有意義。

正如母親所說,望向遠方,就是為了視線不要總是停留在他們身上。

他不想日日夜夜扼殺自己的心,也不想耽溺在這樣病態的情緒裡。

“白禾,你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時候,我把你弄哭很多次,不想要走了還弄哭你。”

“你告訴我,行嗎,告訴我你怎麼想的?”

忽然,門開了,一個熟識他的女服務員走出來,對他莞爾一笑:“祁校草,聽得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祁浪:……

“要不要跟姐姐談啊?”她開玩笑說。

“抱歉,我對姐姐興趣不大。”祁浪撓撓頭。

她言笑晏晏地說:“所以隻對妹妹有興趣是吧。”

她身後,白禾走了出來,睨祁浪一眼:“乾嘛在女廁所門口嘰嘰咕咕的,跟個流氓似的。”

祁浪訝然:“你…”

少女情緒如常,表情也平靜,眼角和鼻子似有點紅,像哭過的模樣。

他不太確定。

白禾走到水池邊,洗了手,又捧水輕拍拍臉。

祁浪不安地望著她:“龐毅哥說你哭了。”

“剛剛有蟲子飛進眼睛裡了。”白禾對著鏡子扒拉自己的微紅、微腫的眼皮,仔細檢查著,“好難受,弄了好久,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啊。”

她出神入化一般的演技,讓祁浪有點拿不準了:“真的?”

“騙你乾嘛。”

祁浪鬆了口氣,但心底莫名又升起幾分失落:“我幫你看看。”

他走過來,食指拇指掰開她的眼睛,替她檢查著。

“看到小蟲子了嗎?“

“沒有,隻有血絲,怕感染,等會兒去買點眼藥水。

“好。”

祁浪仍舊撐著她的眼皮檢查,她被他撐著眼皮,隻能被迫近距離地欣賞著他的臉。

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他了,他長大了,輪廓骨明顯成熟了許

多,深榛色眸子一如當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清澈又乾淨。

以後,就見不到了。

看到小姑娘眼底又滲了眼淚,他細密的眼睫顫了顫,連忙放開她。

“弄酸了。”白禾低頭,揉揉眼睛。

祁浪不是蠢貨,眼睛帶著鼻子一起紅,還能是小飛蟲的錯嗎?

白禾輕微地抽氣,竭力壓下喉嚨裡上湧的酸澀,背過身,慌亂地洗手。

嘩啦啦的水流聲拍打台麵,白禾任由冷水衝著手背,低頭說:“祁浪,長風破浪會有時,我祝你前程似錦。”

“你還記得這一句。”

“你的每一句,我都記得。”

祁浪呼吸有點緊,他知道自己應該克製,不應放縱感情,那不道德可…

如果人的心可以無條件服從於理智,就不會有痛苦了。

“我去給你買眼藥水,彆真的感染了。”

祁浪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東北餃子館,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看到他情緒的失控。

以為會是一個平靜的道彆。

怎麼平靜,這兩年的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祁浪心口的傷疤都在痊愈和複發中循環…要怎麼平靜!

白禾走回言譯身邊坐下來,言譯牽了牽她的手:“好些了嗎?”

白禾心虛說:“小蟲子飛進眼睛裡,祁浪去買藥了。”

“嗯。”

“真的是小蟲子。”

“沒關係。”言譯拉她坐下來,撫著她指甲蓋,摩挲她的小月牙,“你不想他走,我幫你…留住他。”

她脫口而出:“你怎麼留?”

言譯眸光轉了深,拉她的手也緊了緊。

眼底一絲難掩的失落,轉瞬即逝。

“你想,我就能為你做到。”言譯嗓音沉沉的,“我有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什麼啊?”

“當然是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你對我還有秘密。”

“有。”言譯悲傷地說,“有一個。”

是他永遠不敢說的秘密,藏在畢業的那個潮濕初夏,藏在那張巧克力紙裡。

白禾感受到他緊攥她的手,雖然喜怒不形於色,但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緒湧動。

她當即恢複了理智,心裡盛滿了歉疚:“言譯,我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他回去是很好的選擇,他本就不屬於我們,是意外,才會成為朋友。”

言譯的手鬆了下,心也鬆了一下。

他真的好怕白禾懇求他,言譯拒絕不了她的眼淚,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她想要的…言譯都要幫她搶、幫她奪。

如果她想要他,他又該如何給。

“姐姐,我會陪你,好嗎,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言譯捧著她帶著淚痕的臉,在她耳邊迫切地說,“我以後多笑笑,多逗你開心,像他一樣開朗些,多和人交往,再也不要陰鬱孤僻,這些我都可以做到…”

你能不能把我當

成他…

白禾被他的話弄哭了:“你乾嘛說這種話。”

言譯撫走她的眼淚:“對不起。”

店門口,祁浪的手攥緊了藥袋子,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小情侶親熱結束之後,才緩緩走進去:“又有小飛蟲飛進眼睛裡了?”

語調戲謔,臉上的笑卻很勉強。

言譯放開白禾,白禾擦掉了眼淚:“是啊是啊是啊。”

祁浪坐下來,修瘦的指尖拆看了藥盒,擰開瓶蓋想給她滴,似想起什麼,遞給身邊的言譯:“你來吧,我下手沒輕重。”

言譯接了眼藥水,給白禾滴了兩滴,祁浪則去前台結賬,大表哥看著那對小情侶,悄咪咪對祁浪說:“你走以後,他倆說悄悄話,我全都聽見了。”

祁浪嫌棄地說:“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

“反正,我肯定是你這邊的。”大表哥神秘兮兮湊近他,“根據他們的話,加上我的推測,有了一個重大結論,你聽不聽…”

祁浪興致缺缺:“我沒興趣知道小情侶背後的私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