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產深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是邊兒上賀凡已經出來了,說是要見傅局,和傅局說些話,陳產這才迫不得已硬著頭皮敲了門咳了一聲。
傅寒時伸手掐了把薑小魚的肉肉的臉蛋,把她的發帶還給她,“那讓他過來吧,剛剛好小魚留在這裡記錄一下。”
陳產見到傅局沒有生氣,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中間滴溜溜地打了一個轉,嘿嘿一笑,說了句好聽話,“傅局到時候要記得請我吃喜糖呀!”
傅寒時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了一個紙團,抬手正中他的腦袋,“趕緊去。”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嘴角還是克製不住地揚了起來。
薑小魚沒有聽清楚,就聽見了吃糖,立馬轉頭,“什麼糖!額也要次!”
“快了。”傅寒時笑了起來,笑得薑小魚莫名其妙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一邊從架子上麵翻出來了一本空白的記錄本準備做記錄,一邊嘀嘀咕咕地念叨著最近不知道咋地變得奇怪的服焊絲……
是真的很奇怪,薑小魚咬著筆頭想,比方說老是偷看她,還以為她不知道,還莫名其妙老是看著她就笑,要不是她看到服焊絲上班還挺正常的,她還以為這個大個子腦子瓦特了呢。
而且……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砸吧了一下,回憶了一下剛剛的味道,甜的軟的,沒有想到服焊絲長得那麼大一個大個子,竟然親起來味道這麼好。
薑小魚喜歡吃糖,但是為了牙齒保健,不讓自己美麗的牙長蛀牙,所以每次都很克製,嘗一點點就不能吃了,比方說小姨帶來的巧克力,她還沒有吃幾粒想留著,上次就被服焊絲牛嚼牡丹都給吃光光了,那甜甜的滋味她一直記得,但是似乎,她吃過的奶糖、牛軋糖、麥芽糖、巧克力全部加起來,甜是甜,但是比起來,剛剛那個親吻的味道似乎更加讓她喜歡。
薑小魚嗖地回頭,盯著傅寒時的薄唇看了幾眼,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臉上突然間燒了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默默地想:
服焊絲好甜,想次。
又甜又軟,還不會長蛀牙,想次。
她這麼一想又把自己嚇了一跳,嚴肅地思考了幾遍,不行,她要克製,她可不是吃人的鼠,他們土撥鼠從來不吃人,而且傅寒時對她這麼好,睡覺都給她當肉墊,她怎麽能因為他好吃就吃掉她呢?
滋溜~
她可是一隻好鼠!要是吃掉服焊絲她就沒有爬架肉墊皮沙發飼養員了!這是很嚴重的事情,更何況現在服焊絲還是她親口承認的官方男朋友!
雖然薑小魚也不是很明白人類談戀愛的那一套,但是她和飼養員這麼親密,她覺得說是男朋友肯定沒毛病,服焊絲也默認了的!
綜上所述,她不能次掉服焊絲!但是偶然、偶爾,偷偷舔一口還是可以的。
她為自己的機智得意地抬起了小腦袋,小聲地哼起來了歌。
和賀凡談到一半的時候,傅寒時終於在某隻小家夥如有實質的眼神之下轉頭看了她一眼,但是他也覺得很奇怪,這個家夥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仿佛為了他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一樣的眼神,時不時帶著那種看她的瓜子的眼神看著她,傅寒時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能有這麼複雜的眼神來著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賀凡的話讓傅寒時回神了,他強行把視線從某隻鼠身上轉移過來,心中想的卻是以後再也不能讓她一起辦公了——太分散注意力了。
某個心猿意馬的局長在心中甩鍋完成之後,正襟危坐了起來,大概總結了一下賀凡之前的話,“你是說,在華三小姐離開華家之後,她去了你那裡?”
賀凡點了點頭,“是的,那天小悅是因為不願意吃飯的事情和她爸爸鬨翻的,華先生那天心情不好,對小悅的態度就有些不好,小悅被寵壞了,就離家出走了,走了之後,就來我這裡住了。”
“醫生說小悅隻有五歲小孩的智力,所以她能找到我,我也很驚訝。可能是我以前帶她來過,我家也不遠的緣故吧。”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住在大院裡麵,還有一家人也可以作證,那天小悅的確是來過我家的。”
“那她之後去了哪裡?”傅寒時問道,他知道賀凡沒有撒謊,華敏悅身上的睡衣就說明她真的去過賀家。
“第二天我去上班,讓她好好待在家裡麵,等到我中午回來的時候,小悅就已經不見了,我走的時候反鎖了門,小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打開門的。”說到這句的話的時候,他飛快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澀澀道。
“我猜是小悅被人帶走了或者遇見了什麼危險,我去告訴了華家人,自己也去登了報紙,但是毫無音訊,我已經不抱希望了,直到昨天看到了警局在報紙上麵的消息,我就……就來了。”
傅寒時皺眉問道,“為什麼不報警?”
已經聽得入神的薑小魚也抬起了頭,停下了筆,看向賀凡。
賀凡剛剛在強忍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崩潰了,他低低地哭了出來,抱住了自己的頭,看起來很痛苦,“因為,因為報警了就會鬨大,華家怎麼能讓全上海灘都知道三小姐是個傻子呢?就是登報紙我都是偷偷自己花錢登的……華家不想丟這個臉,所以,所以小悅就被丟下……”
“……”
傅寒時一時無言,許久,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節哀。”
但是賀凡卻抬起了頭,對他恨恨地說,“都是那個女人!肯定是張小麗乾的,除了她,還會有誰這麼恨小悅?”
傅寒時收回了手,淡淡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凶手不是張小麗。”
“你們不能這樣!是不是華家給了你們錢你們才這麼說的?”
“賀先生說話注意一點。”聽到這句話,傅寒時的態度也沒有之前的和藹了,恢複了之前見到了賀凡的時候那個冷漠的樣子,仿佛剛剛伸手安慰他的人不存在一般,“警局做事,講究程序和證據,無論指認任何一個人,都要有證據,滬市的警局還不是一個小小的華家能夠收買的。”
傅寒時說完這句話,看了看賀凡的狀態,“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先回去,等過幾天案子有進展了我會派人第一時間通知你,這麼大的案子,我們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賀凡被他這一番話說得冷靜了一些,他想起來了這位大名鼎鼎的傅局長的來曆,雙目赤紅地抿了抿唇,啞聲道,“好,我等著你的消息。”
在他離開之前,傅寒時叫住了他,“你不想真凶逍遙法外,而世界上又多了一份冤屈的話,你就打消你的念頭。”
賀凡的腳步一頓,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
傅寒時叫了擱在外頭閒著沒事乾和同事聊天的沈大壯,讓他這幾天跟著賀凡,沈大壯把胸脯拍得響響的,“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抓住他的狐狸尾巴的!”
傅寒時看他這麼積極也沒有說啥打擊他,叮囑了一聲,“要是看到他做出什麼偏激的舉動,一定要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