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的最溫柔,醫者聖心淺羽溫人。
聽到這個稱號的時候太宰治差點笑的從牆上摔下來,他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可笑的稱號。
是的,淺羽溫人說過他熱愛這個世界,他熱愛所有的生命。
是的,淺羽溫人是醫生,救了無數戰場上的組織成員。
是的,淺羽溫人是醫療部的支撐,是一個從任何方麵都完全找不出錯處的最優秀的醫生。
但是呢?
讓他相信森鷗外的弟子是什麼醫者聖心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他才不相信淺羽溫人真的是什麼聖父暖男。
他當然記得在初次見麵時淺羽溫人說過的話,也理所當然的沒有忘記在說起熱愛世界時淺羽溫人近乎扭曲的聲音。
淺羽溫人絕對不會是什麼爛好心的家夥。
有一段時間太宰治嘗試著觀察淺羽溫人,希望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破綻,但很可惜的是,完全沒有破綻,他完全融入進了現在的角色中,一言一行都格外標準,和普通醫生一樣的毛病,比普通醫生多出的一份個性。
這段時間的觀察甚至讓太宰治生出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的想法來。
但淺羽溫人身上偶爾出現的違和感告訴太宰治他並沒有想錯,淺羽溫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大好人。
對於太宰治的判斷淺羽溫人並沒有什麼想法,他是個醫生,也隻是個醫生,每天在醫療部的工作占據了他一天內的大部分時間,比起玩弄權勢他更喜歡在僅有的時間裡看幾本書,活的像個年近七旬的老古董。
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淺羽溫人查看著自己昨天托信息部調查的結果,上麵是鹿更會的會長資料。
因為權限不夠,他能看到的隻有一些比較淺顯的資料,比如他的妻子和兒子是誰,有沒有小三或者外遇,以及鹿更會三位乾部的具體信息。
總的來說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哢噠一聲,不需要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畢竟跑到他辦公室還不敲門就進來的隻有一個人。
“溫人!”
並沒有理會太宰治,甚至連頭都沒有抬,淺羽溫人繼續翻閱著文件,他在試圖從這份比較簡單的資料中找出一個可能會對這位組織首領在意的人,隻要在意的人在場,那麼異能就會起效。
“溫人在做什麼?”太宰治從身後一把攬住淺羽溫人的脖子,淺羽溫人因為他的力氣朝後揚了一下。
好重。
淺羽溫人終於將視線從那些文件中轉移開來,他看向身後的太宰治,碧色的眼睛裡帶著一點疑惑,“太宰?發生了什麼?”
“這難道不是我問你的問題嗎?”太宰治無奈的湊過來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麵的文件時他微微挑了下眉,“你在找能夠使你的異能起效的人?從這麼簡單的資料裡找不到的吧。”
“不知道。”淺羽溫人單手撐起自己的下巴,“我的權限不能再看更詳細的東西,所以隻能從這些東西裡找。”
太宰治站起來沉默的思考了幾秒鐘,“如果是權限的話我這裡有,乾部的權限應該可以看到更多的信息。”
“但是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意義?”淺羽溫人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不過比起有沒有意義,我倒是覺得挺意外的。”
“哪裡意外?”
淺羽溫人想了一下,“大概就是你好像有把自己的乾部權限借給我用的意思。”
“……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我難道是那種吝嗇到隨便一點東西都不肯借用的人嗎?”太宰治鼓起腮幫子怨念的盯著淺羽溫人,“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啊。”淺羽溫人回答了上一個問題,接著他頓了兩秒鐘,“很過分嗎?”
太宰治盯著淺羽溫人,就這樣對視了三秒鐘,他宣布投降,無奈的繼續之前的話題。
“今天任務結束後我去見了首領,關於鹿更會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展開了深入討論。”太宰治再次坐到了淺羽溫人的桌子上,和他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並排,“最後首領和我都認為剩餘的人裡沒有任何可以繼續延續下去的必要性。”
“所以,不管這位先生還能不能活下來都無所謂,因為很快港口黑手黨就會直接接管鹿更會。”
淺羽溫人安靜的看著太宰治,片刻後他繼續看電腦上的文件。
“喂,溫人你沒有聽到嗎?”太宰治曲起手指敲著桌麵,指節和桌麵碰撞發出咚咚的聲音。
淺羽溫人想了一下,“但是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微微愣了一下,太宰治看向淺羽溫人,“……什麼任務?”
“挽救那個人的生命。”淺羽溫人聲音平靜的說:“吞並鹿更會是你和首領的事情,但是拯救生命是我的任務,既然從一開始插手了,那就不能放棄,一直到那個人真的無法挽救呼吸停止的時候。”
太宰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不愧是溫人啊,為了拯救生命可以無視所有的恩怨。”
“但是,促使首領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是那些人過於愚蠢想要襲擊你。”太宰治伸手直接合上淺羽溫人的筆記本電腦,“淺羽醫生是港口黑手黨的預備級乾部,晉升為乾部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卻在此時想要襲擊港口黑手黨的準乾部。”
“僅此一條就直接為他們判定了死刑。”
聽著太宰治的話,淺羽溫人平靜的拉開抽屜拿出消毒水,“你什麼時候從桌子上下來?”
就算是認識了四年太宰治也完全不理解淺羽溫人的關注點,現在是糾結他坐在桌子上導致潔癖發作的時候嗎?作為一個醫生難道不會對自己造成了一個組織的覆滅產生負罪感嗎?
明明是一個醫者聖心的人設,現在倒是完全不在意了。
非常不情願的被淺羽溫人轟下去,太宰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淺羽溫人認真的用消毒水擦拭桌子。
“這個世界是有規則的。”在擦拭桌子的時候淺羽溫人突然開口,“不管是死亡還是誕生都是這個世界上的規則,他們襲擊我失敗致使他們的計策被發現,這其中的結點並不在我,而是在於他們做了一開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