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生氣了,淺羽溫人非常確定這一點。
距離人魚少年被帶走已經過了一周,在這一周的時間裡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中原中也出發前往國外出差,丸森揚介回來上班,甚至是某個海常高校的學生因為籃球比賽並兼職模特上了一次神奈川的新聞,但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周裡太宰治沒有再來過醫療部一次。
這實在是太過於稀奇,以至於鐘愛八卦的丸森揚介時不時跑過來,想要打探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發生了變化。
淺羽溫人並沒有拿自己的經曆娛樂彆人的嗜好,太宰治想來也不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往往才是那個把彆人的隱私猜出來肆意玩笑的惡劣家夥,淺羽溫人溫和的將丸森揚介打發走,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緊接著他就被森鷗外一臉嚴肅的喊了過去。
意識到讓周圍人甚至是森鷗外都如此謹慎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和太宰治的關係,淺羽溫人沉默的想:是不是應該去和太宰治道個歉?
說實話,淺羽溫人很清楚太宰治在生氣什麼,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認定了某件事情後便再也不會改變,他執著的想要從淺羽溫人身上看到些什麼,急切的想要在淺羽溫人身上找出點什麼。
在這種執著和渴望下,淺羽溫人對他來說是一個特殊又找不到突破口的人。
其實並沒有那麼難。
就像是太宰治說的那樣,很大程度上淺羽溫人都是一種陌路人的狀態,他融入在這個世界中,又像是偏離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最大號的洋娃娃,漂亮又璀璨,但誰又能說麵對著一個漂亮的娃娃指著它的眼睛說:我隻喜歡娃娃的眼睛呢?
所以淺羽溫人對整個世界一視同仁,他從不乾涉彆人的決定,也欣賞著人類的悲歡離合。
人類的美好和悲哀都值得被欣賞。
他愛著這個世界,也愛著這個世界上的人類。
港口黑手黨對於太宰治的行蹤一直都是迷糊的狀態,因為他的反偵察能力實在是太強,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甩掉,然後隻能去河裡撈,撈不到的話就去各大高樓旁找找他有沒有試圖跳樓。
聽著太宰治的直屬手下異常尷尬的彙報‘尋找太宰乾部的方法’,淺羽溫人覺得自己去河邊蹲著能蹲到太宰治的幾率為0。
想了一下太宰治常去的地方,淺羽溫人換下身上的白大褂,去了lupin酒吧,酒吧是24小時營業,不管是烈日炎炎還是淩晨的夜晚,這家酒吧也一直開著,稀少的熟客分散在酒吧的周圍,煙霧和往常一樣彌漫在酒吧內,但很可惜的是,太宰治並不在這裡。
但幸運的是,這裡雖然沒有太宰治,但有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
“晚上好。”阪口安吾率先發現了他,他朝著淺羽溫人舉了一下杯子,“溫人自己一個人來酒吧,這很少見啊。”
淺羽溫人走到吧台前,酒保熟練的給他端上一杯白開水,接著繼續擦著自己手中已經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酒杯,甚至淺羽溫人懷疑酒保隻是閒著沒事乾,隻好一遍遍擦著自己的指紋。
“晚上好。”淺羽溫人回應。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酒吧門口,接著才開口詢問,“太宰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稍稍有些明顯的咳嗽一聲,阪口安吾認真的盯著自己麵前的酒杯,可惜身為底層成員的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也沒有理解到阪口安吾的暗示,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阪口安吾,接著第二遍詢問,“太宰一般都和你在一起吧。”
“沒有,我們大概一周沒有見過麵了。”淺羽溫人平靜的回答:“我以為來這裡能見到他,但看上去我的運氣不怎麼好。”
織田作之助稍微有些茫然,“是嗎?你們兩個之間出了什麼事?”
“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作為情報員,我確實挺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阪口安吾湊過來小聲的說:“現在組織內對你們兩個的流言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到了你們已經分手彼此黯然神傷的地步了。”
“沒有那麼嚴重。”淺羽溫人看著阪口安吾,“我大概不小心招惹到了他。”
“不小心招惹到?”阪口安吾伸手摸著下巴思索道:“太宰似乎經常會被某種事情不小心招惹到,你確定他不是故意的嗎?”
淺羽溫人想了想,“大概不是,我覺得太宰真的生氣了。”
“竟然到了生氣這種程度!”阪口安吾驚訝的開口。
無外乎阪口安吾會驚訝,太宰治似乎一直是一個不會生氣的人,誰招惹到他他都會笑眯眯的報複回去,每每讓人心驚膽戰,按照他的說法: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秒都是為了死亡前找樂子而存在的。
織田作之助喝了一口蒸餾酒,接著才開口,“是因為什麼事?”
“覺得我很奇怪吧。”
“奇怪?溫人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