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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置了明天早上五點的定時發信。”太宰治這樣說。

淺羽溫人轉頭看著太宰治,片刻後他轉頭又看了一眼表盤,“這些油夠我們吹一晚上空調嗎?”

非常習慣的瞥了一眼淺羽溫人,太宰治就知道這個家夥能提出的問題隻有這個,他倒是琢磨出來了淺羽溫人的一些說話習慣和重點選擇,那就是:他永遠都不會對彆人的選擇發出質疑。

“你還記得之前待的地方嗎?就是在被森先生救下之前的生活。”太宰治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開口,“說起來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教導出你這樣的人,就算是加入黑手黨也保持著對生命的熱愛。”

淺羽溫人想了想,“我之前,大概是在各種地方流浪,一開始的話,應該是在東京。”

“哦?流浪?”太宰治不太相信。

先不說流浪者能被養成什麼性格,他見過太多的流浪兒了,能在流浪中活下來的孩子大多都有一個野狗的性格,狠厲又絕情,包括他從貧民窟撿回來的芥川龍之介,野蠻的生長大概是他們唯一的長處。

但淺羽溫人不同,雖然不能說穿的多好,但四年前第一次見麵時太宰治就注意到了,淺羽溫人衣著相當整潔,整個人也沒有爭鬥過的痕跡,他很安靜,怎麼看都是從富貴人家中養出來的孩子。

“我記得當時在東京一家獨大的是赤司財團,赤司家的夫人曾經問過我需不需要幫助,不久後我就離開了東京,一路來到神奈川,然後就是橫濱。”

赤司家到現在也依舊是東京最強大的財團,隻不過淺羽溫人說的赤司家的夫人在四年前已經病逝了,如果淺羽溫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如果他遲幾天離開,說不定能恰好救下這位夫人,然後給自己搏一個好前程吧。

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溫人有沒有想過去做彆的工作?比如正常醫院的醫生之類,畢竟說起來溫人完全不像是一個黑手黨啊。”太宰治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詢問。

淺羽溫人歪歪頭,“有什麼區彆嗎?”

“區彆?區彆當然是黑手黨和非黑手黨,對普通人來說,這個區彆簡直大到一眼就能看到。”

“還好吧,我覺得不管是黑手黨的醫院還是正常人的醫院都是一樣的,都是救助病人拯救生命。”淺羽溫人聲音依舊和緩,“生命沒有貴賤之分,救誰都一樣。”

太宰治嘖了一聲,“你這番理論依舊那麼奇特。”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嗎?怎麼想都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所差異,在性格、智力、處事手段甚至是地位上,每個人都在不一樣的位置,做著不同的事情,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的一視同仁,甚至可以說其實是在做不公平的事情。

當然上麵這句話也是聰明人的詭辯而已。

“那太宰想過去做彆的工作嗎?”淺羽溫人反問。

太宰治愣了一下,“唉?你覺得我會換工作嗎?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嗎?‘太宰治是天生的黑手黨’,難道這還不足夠表明我的定位?”

“比起天生的黑手黨,我感覺太宰一直都處在無聊中,在我加入黑手黨前你便加入了,我問過你原因,當時你說發生了意外的事情覺得很有趣,按照你這種無法維持的理由和肆意的性格來說,換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太宰治盯著淺羽溫人,一直到淺羽溫人轉過頭和他對視,在大概三秒鐘的對視後,太宰治移開了視線。

原來在溫人眼中他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過說的也對,連淺羽溫人都能看出來,估計森先生早就注意到了,注意到港口黑手黨可能不會再帶給他足夠的新鮮感,還要接受一些無聊的工作。

在這種情況下,太宰治總有一天會厭煩,那時候……就會失控。

“太宰?”

“沒事。”太宰治重重的呼了口氣,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著推開車門,一瞬間車外的熱氣直接湧了進來,淺羽溫人跟著他下了車,踩在亂糟糟的雜草上。

他朝著不遠處招了招手,很快一個人順著車輪印子走過來,是織田作之助。

“其實我早就通知了織田作,才不會和你單獨兩個人在車子裡待一晚上!”

淺羽溫人朝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接著小聲道:“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織田作先生看上去很苦惱啊,還在工作中就被朋友一通緊急電話喊出來,雖然明白太宰是乾部不會有什麼危險也要過來。”

有些奇妙的看了淺羽溫人一眼,太宰治開口,“你知道織田作之前在工作?”

“有什麼不對嗎?”

“不,沒有。”

但就是沒有什麼不對才奇怪,太宰治把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想:他不繼續隱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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