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空間內,合歡宗的人不知道用了何種道法,讓他們依舊不能使用法術。
但她的意識卻依舊存在,因為我思故我在,而人的意念,是不能被禁止的。
那如果單靠意識的話,她能不能逃出這裡?
施萱妃思忖之時,合歡宗宗主已經飄然下地,走至三人身前。他不知用的何種功法,走路悄然無聲,形似鬼魅。加上周身混沌嫵媚的氣質,活像勾人的陰鬼。
施萱妃察覺到,他身上也有那股甜膩的香氣,似乎也帶著一氧化二氮,隻是沒有剛才在路上時聞到的濃鬱。但依然具有致幻性。
她與臥玉交握的手已經鬆開,此刻聞見這股味道,又開始覺得眼前有些不大清楚。施萱妃狠狠咬了口舌尖,試圖讓自己維持清醒,就發現連舌尖的痛感都開始變得遲緩。
這樣下去,再過會兒她恐怕就真無法帶人逃出合歡宗了。
施萱妃努力想維持住臉上的平靜,但她上一世就是個苦心研究學問的“書呆子”,重生一世也是多年都悶頭待在宗門修煉,情商上的修煉屬實不夠。
合歡宗宗主和女護法一瞧她的臉色,就看出了她的緊張惶然。宗主嗤笑一聲,開口出聲,聲音都比平常男人纖細:“怎麼?還在想怎麼逃命?”
施萱妃心中一凜。
又隨即釋然。
女護法都能感知到她們在準備逃跑,那難保沒有提前告知合歡宗宗主,這宗主知道她想逃跑也不稀奇。
比女人還嬌柔嫵媚的男人顯然和原著中一樣,對臥玉的興趣遠大於施萱妃。走近兩人身旁後,就緊貼著臥玉站在他身側,連對著施萱妃說話時,都沒正眼看她,明顯對她毫無興趣。
“今日得了這臥玉公子,本尊高興地很。”宗主捏著嗓子道:“這樣,你表演個節目,給本尊和臥玉助助興。”
他話音剛落,被綁在後方的雲起立馬大吼出聲:“我來!”
那聲音中氣十足,尤其跟合歡宗宗主相比,簡直爺們的不能再爺們:“欺負女修算什麼,要做什麼就衝我來!”
棠梨連帶著合歡宗其餘眾人,都不禁一同側目看去,視線正落在他那張俊秀帥氣的娃娃臉上。
棠梨挑眉歪頭,右手當空一擺,搭在身旁臥玉肩上,斜睨著雲起,上下打量他一眼:“哎喲,今天的貨色真不錯。紅葉記大功。”
那女護法立刻跪地告謝。
施萱妃這才知曉她的名字,紅葉。
又聽棠梨接著道:“隻可惜,本尊喜歡成熟的,你長得太嫩了,不是本尊的菜......這女修雖然看著也不大,但她表演的,你演不了。”
施萱妃側目看向棠梨,正撞上對方望過來的視線。
“你不是聰明嗎?”棠梨勾唇笑道,嬌俏的臉上充斥著不懷好意:“這鎖情扣除非施法者親自來解,不然無人可斷。且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們都能追蹤到你的方位。”
“而我這大殿處處布滿禁製陣法,又壓了八位金丹期修士的魂血。凡是進殿者,除我之外,無人能釋放道法。”
施萱妃聽地直皺眉,連帶著其他修士都麵露不忍。所謂魂血,乃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臨死前魂魄被死死鎖在軀體中致使其無法離身,而後用業火焚燒,使其怨氣與魂魄在軀體中糾纏煉化。待軀乾燒乾後,凝結成的丹珠,就是魂血。
因為魂魄被鎖死在體內,導致其死後也無法遁入輪回,硬生生將魂魄都煉化消散。所以魂血中承載著堪比元嬰初期修士自爆之力的怨氣,用來做壓製道法禁止法力等禁製類的陣法時,效果翻倍。但也格外殘忍。
屬於是禁術中的禁術,而且毀損陰德。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棠梨卻像是在口述與他無關的事,輕描淡寫接著道:
“你若是能在眾目睽睽下逃出去,本尊就不殺你。隻要今後你乖乖聽話,本尊就讓你做右護法,如何?”
棠梨饒有興致看著她,眼中的興味溢於言表。一旁的紅葉聽到她最後一句,麵上又驚又急又喜,心緒複雜得不知該做何種表情。
施萱妃本就是她看重的鼎爐,這下不用死了當然是好事。雖然當了右護法就不能做她的鼎爐,但也能名正言順地找她雙修。
隻是想從宗主的層層禁錮下逃出生天,簡直癡心妄想。
連她這個法器現任主人都做不到的事,讓施萱妃去做,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施萱妃真能做到?
不知為何,明明她心中已經確定了結果,卻還是有些興奮,似乎內心深處真對施萱妃有幾分期待。
而棠梨的話音一落,原本鼓足勇氣要替施萱妃表演的雲起,和其餘眾位修士,全都呆愣當場。雲起睜大眼睛瞪向棠梨,又側目望向施萱妃,滿臉不可置信。
“臭人妖,你就是故意耍弄我們!”
此話一出,棠梨臉色倏地黑下來,目光沉沉盯著雲起,全然沒有了方才表現出的嬌柔造作,竟讓人看得渾身生寒。
施萱妃知道雲起這是想替自己吸引棠梨視線,但她身為宗門宗主,怎麼能讓小輩保護自己。更何況她穿進這個世界,本就是多撿了一條命,更不能貪生怕死。
於是在棠梨陰狠看向雲起,即將出聲時率先開口,將他的視線又拉了回來:“好,我答應。但宗主需與我一同,對著天地法則起誓。”
天地法則,是修真界天地間自然形成的自然規律。若有人敢對天地起誓,誓言一出,立地即成。若有人違背對天地法則許下的誓言,則會被天地法則處決。那是大自然的力量,任憑你道法再精深,也躲不開自然的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