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玉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清冷如月,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施萱妃對這個稱呼太敏感,隻覺得他每個字都念得格外遲緩清楚,像是每個字都在舌尖過了好幾遍。
直聽得施萱妃指尖一顫,止不住想到原著劇情,愈發覺得這個稱呼格外刺耳,還有種繞來繞去還是被迫遵循原著的不詳之感。
不會!施萱妃心想,她這次光在合歡宗,都經曆了這麼多新的事情,而且還沒有原主的本名靈劍。無論是經曆的劇情,還是自己的本名靈劍、境界,都和原著不同了。所以絕對不會再遵循老路!
於是她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像個前輩:“你之前有自己的師父,雖然現在由我教導你,但也不用叫我師尊。隻稱我宗主即可。”
“另外,”她努力措辭,儘量讓自己的用詞聽起來不傷到男主的心:“陰靈根,不也是靈根嗎?既然都是靈根,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從心所欲不逾矩即可。”
“最重要的是相信自我、保持本心。做到道路自信、道法自信、世人自信、本我自信。這才是道法境界推向前進的內在動力,也是全麵煉成高階境界和
實現修道之人飛升夢的根本保障。”
臥玉神色一滯,似是有些驚訝。連帶那雙菱形鳳眼都飛快流過一道茫然,又快速隱匿不見。
施萱妃麵對臥玉的心情很複雜,她當然是想拯救男主的,但她不是想培養男主,讓男主變得更強大,從而不受欺負。她是想改變這個世界,讓原著中欺負男主的那些人都不再遵循劇情中的設定。
因為,男主並沒有錯,他不需要改變。
但現在因為雲起的失誤,男主被迫又跟她綁在了一起,還和劇情一樣進入了鏡天宗。雖然鏡天宗三位長老對他的態度很正常,但施萱妃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麵對男主臥玉時,忍不住心生愧疚,覺得難以麵對。
“你放心,”施萱妃小聲加了一句:“我一定會找到方法解開鎖情扣,放你自由。”
自由。
臥玉安靜看著她,月色漸晚,窗外的光照不進屋內,他那雙燦若星辰的鳳眼此刻顯得宛如死水,瞧不見光亮。
施萱妃沒看他,於是也沒注意到青年的神情,隻是自顧道:“快休息吧,明天給你找點丹藥加快修行。”
說完,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沒想到不知不覺居然真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施萱妃混沌中隱約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還沒回過神,就聽“咚——!”的一聲銅盤落地的刺耳回聲,貼著不到一米的距離轟炸耳膜。
施萱妃嚇得瞬間清醒,就見床榻邊,一襲粉藍長裙,五官精致清秀、雌雄莫辨的美人魚花漣,正滿臉震驚盯著床上的臥玉。由於過度激動,眼尾的粉藍細鱗都顯露出來,頸側的鰓隱約也翕翕張開。她腳邊還灑落著二十多份卷軸,看來是要給施萱妃送今日待審閱的諫書的,結果卻瞧見了躺在她身邊的臥玉。
臥玉也被那巨大的噪音吵醒,睜眼看清周圍情況和人後,遲疑兩秒,平靜起身。
施萱妃趕緊跟著坐起來,對著花漣開口道:“這是新進我們宗門的臥玉修士,昨日合歡宗人將我倆抓走後鎖在了一起,這鎖情扣暫時解不開,才不得已同塌而眠。”
施萱妃怕她誤會兩人的關係,連忙用眼神示意了下臥玉,同他一起舉了舉手腕,讓花漣看清二人手腕上的鎖情扣。但花漣那雙清澈的丹鳳眼,卻依舊緊盯著臥玉的臉,眼中充滿震驚與不敢置信,表情甚至都有幾分崩潰。
施萱妃怕她誤解成自己睡了新進宗門的弟子,撞了撞臥玉胳膊想讓他快解釋解釋。
臥玉接收到信號,垂眸看著地上的諫書,低聲開口,音色還透著剛起床的喑啞:“是我沒用,宗主是為了保護我才這樣,姐姐不要多想。”
花漣麵色凝滯,半晌才抖著胳膊蹲下身,將地上的諫書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站起身。她再抬頭時,臉上的震驚已經沒有了,麵色平靜許多,可看著卻有種說不清的憂傷。
那神情看得施萱妃莫名其妙:“花漣,你怎麼了?”
她的話說出去了足足有十幾秒,美人魚像是才接收到,木訥側目將視線從臥玉臉上轉到她臉上,遲緩地搖了搖頭。而後轉身將托盤放在了桌上,招呼也不打,渾渾噩噩地出門了。
施萱妃看她的模樣實在不放心,想跟過去問問,奈何旁邊還帶著個拖油瓶,又不放便細問,隻能作罷。
而未等她轉頭下床去拿諫書,身旁青年就收回看向花漣離去方向的視線,轉頭朝她看來,“宗主,我是讓姐姐生氣了嗎?”
“我不是故意的,”臥玉垂眸壓低聲音道:“可能陰靈根的人真的天生不討人喜歡。”!
西西fer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