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的問話讓侍女心一下提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說：“是的姑娘。”
她看著姚淺喜怒不辨的神色，摸不透這姑娘到底喜歡姑娘到底喜不喜歡這些香膏。
按說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瓊脂香膏吧？抑或是姑娘不喜歡外麵買的香膏？
侍女知道有些世家女是不喜歡從外麵買近身物品的，一切東西都是由侍奉的道兵自製的。
“這些都是老爺之前吩咐下人備下的，老爺說讓我們找些姑娘喜歡的小玩意, 我們也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麼, 就讓人先選幾樣備著。”
侍女解釋著這些物品的來曆，“姑娘要是不喜歡外麵買來的東西, 我們就親手給姑娘親自煉製這些, 姑娘喜歡什麼品種的靈花？”
姚淺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種東西, 這次用完之後, 你們不用買了。”這種東西她用了都擔心折壽, 怎麼還會挑三揀四？
姚淺的話讓侍女們嚇了一跳, 忙跪地求饒, “姑娘恕罪，我們這就把香膏拿走。”
姚淺見嚇到了侍女, 忙歉然道：“不是的，我不是怪你們，我就是不喜歡這種香膏。”
侍女見姚淺神色柔和, 看著不像生氣的樣子，心頭一鬆, 她低聲說：“奴婢把香膏撤走。”
姚淺道：“不用了，既然都買了, 我就用了, 不過以後不要買這麼貴的東西了。”
雪娘得了裴長青的吩咐，進來伺候姚淺洗漱，剛進門就姚淺說不要再用瓊脂香膏。
她以為姚淺擔心這些東西的價格太貴，她笑著對姚淺說：“姑娘不用擔心這些東西的價格, 這些都是底下人孝順您的。”
她看著姚淺的目光中帶著憐惜，以姑娘的身份，成為老祖的徒弟也算一步登天了。
其他人有了這份運氣，早迫不及待地享受這份榮華富貴了，姑娘卻還能穩得住自己，難怪老祖和老爺都對她另眼相看。
姚淺跟丫鬟不熟悉，不會對她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她對雪娘更親近，也不想讓雪娘誤以為自己是擔心價格，回頭給自己買更多香膏。
“我不是覺得它們價格太貴才不用，而是覺得它們製作方式有傷天和。彆人喜歡我也管不著，可我自己不想用。”
修行界發展迄今，各種修煉功法已經很完善了，同樣享受也極為完善。隻要有實力，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侍女給她奉上的香膏，就是世家貴女中最流行的一種美容香膏，用頂級的靈花精露混合萬年鯨脂精華提煉而成。
頂級的靈花就那麼幾種，每一種都十分嬌貴，需要養在頂級靈脈裡才能生長開花，它們養起來非常耗費資源，反哺的靈氣並不能彌補它們消耗的靈氣。
因此一條頂級靈脈，頂多隻能養上百年左右的頂級靈花，之後就必須移走，換其他反哺靈氣多的靈植養，不然靈脈品級會降落。
靈脈品級一旦降落，除非有靈脈之源補充，不然就再也恢複不了。姚淺覺得拿極品靈脈種些有藥用價值的靈植挺好的，可用來種些僅能提取精油的靈花就太浪費了。
同時萬年鯨脂獲取也非常殘忍，它首先需要斬殺一頭生長有萬年的鯨魚，選擇它最厚實的腹部脂肪提煉鯨脂精華，一條鯨脂頂多隻能提煉十斤左右的鯨脂。
鯨魚是全海域遊移的生靈，而那些養來提取鯨脂的鯨魚往往都被人為豢養在冰川水裡，從生到死都不能離開那片方寸之地，就為了它們身上的脂肪更厚實而已。
姚淺兩世為人，自然明白窮奢極欲哪個世界都有，前世這種情況也屢見不鮮，她無意改變修行界的現狀，可她至少能拒絕使用這種東西。
當然她也不會因為這種東西殘忍，就浪費這些東西，東西拿上來她就用，但她以後不會用了。
姚淺的話讓雪娘眼中異彩連連，難怪老爺總是笑歎姑娘投錯宗門了，這等悲天憫人的心腸，就是那些號稱正道的玄門天驕都自歎弗如。
不過對於她們下人來說，侍奉這等慈悲心腸的主人是再好不過了，她溫聲笑道：“姑娘放心，您的話我會傳出去的，以後就沒人會送這些東西了。”
姚淺嫣然一笑，“雪娘你真好。”
姚淺容色極美，眉宇間又有著修行界罕見的嬌憨純美，這一笑讓閱遍美色的雪娘都迷住了，她不由屏住了呼吸，許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心中暗忖，幸好老祖和老爺都是不愛女色的性子，姑娘要拜在其他人名下，人就真毀了。雪娘在裴長青身邊待久了，早練成一副冷漠心腸。
可是遇到姚淺這般無條件信任親近自己的人族幼崽，雪娘還是忍不住會心軟，她溫言細語地對姚淺說：“這次任務姑娘完成很好，老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