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得了老龜提示, 將煉好的丹藥都丟給大師兄後，就想去後山收人，但被裴長青攔住, “你要去哪裡？”
姚淺說：“我想弄點猴兒酒把參宴的妖都灌醉，把後山的人族都收了，就說都製成肉乾好了。”
裴長青有些詫異的問：“怎麼想到把他們收入洞天的？”宗門裡那麼多道兵，也不見她收半個, 連銀月蛟都是不得已才收下了。
等她當了雪原鎮守後，借口雪之宮要人，乾脆把銀月蛟都留下來了，連銀龍都沒留, 又怎麼想到突然要收凡人的？凡人能有什麼用？
姚淺說：“我洞天地方大, 好多靈植收集了也沒種，正好讓他們乾些粗活。”
裴長青挑眉，“是你洞府那頭老龜說的？”姚淺的洞天是他親手弄的，每次回來修整也是他派人整理的, 對洞天情況一清二楚。
這懶丫頭彆說是這洞天了，就是隨身靈脈都未必整理過，怎麼可能突然想到這事？她身邊也就老龜可能會幫她弄這事了。
姚淺答道：“是啊。”
裴長青微微頷首，“還不錯，你身邊是該有個老成的人替你打理瑣事。”
姚淺聽得嘴角微抽, 大師兄這話說得好像老龜是自己屬下一樣, 她哪來的福氣找陽神屬下？“他就暫時接受, 日後還是我自己來的。”
姚淺思忖著, 看來以後要多找幾個草木精靈打理洞府了，不要木靈體，就普通的草木精靈, 讓芝寶學著管理。
裴長青笑道：“這有什麼？你要是想要，讓衡湖認你為主都可。”
他看似說笑，心裡倒是真思量著這事。衡湖雖然稱姬淩霄為師傅，可裴長青從來不認為這人是自己師弟，不過是看在他知情識趣的份上，睜眼閉眼罷了。
讓他投入淺兒門下似乎也不錯？她手下那些人，都受了她影響，把她的憨氣、矯情學了個十足，偏偏又沒那份聰明勁，遲早給她拖後腿。
姚淺連忙擺手：“大師兄不要嚇我。”當衡湖老魔的主人？就這位的心眼，等師傅飛升，到底誰是主人還兩說。
裴長青忍俊不住，“這算什麼嚇人？”
連一個陽神都害怕，將來到了上界，發現師傅身邊伺候的下屬，起碼也是金仙、天仙，甚至是玄仙怎麼辦？人仙在師傅道宮也就能打雜而已。
姚淺道：“可那是師傅的屬下。”又不是她的屬下，即便是現在，師傅身邊那些屬下修為不也深不可測嗎？要不是下界是容許陽神存在，這些人還不知道是什麼修為。
裴長青微微一笑，沒繼續這個話題，“你不想去品丹宴也可以不去，我來應付即可。”反正丹藥也有了，借口她閉關煉丹也行。
姚淺擺手：“不用，我跟師兄一起。”她都堅持來這裡見識了，就不會逃避，她遲疑了一會，輕聲說：“師兄，還是我自己去後山吧。”
裴長青聞言也不再多勸，狐雲洞後山也不算什麼，上界戰場才是真正的血肉磨盤。
姚淺從裴長青洞府出來，也不是施展遁術，而是靠雙腿走到後山，白狐對後山沒什麼印象，這裡是安放吃食的地方，誰會沒事來這裡？凡間大戶人家的主人也不可能到灶下的臟汙之地。
姚淺尚未走到後山，就聞到一股腥濃的臭味，這是腐肉和汙血混雜的味道，再上前幾步，就看到了一條烏黑黏膩的臭血溝，裡麵混雜的各種汙物，甚至還有些散亂的內臟。
跨過血溝，入目便是慘白枯黃的人骨，當真如西遊裡那般描寫的：骷髏若嶺，骸骨如林。真個是屍山血海，果然腥臭難聞。東邊小妖，將活人拿了剮肉；西下潑魔，把人肉鮮煮鮮烹。
姚淺咋然色變，當初無極宗也滅了鄭氏全族，但是由天心脈大能出手，隻收了魂魄，鄭氏族人就跟睡著一樣，雖也可怕，可也沒眼前那麼大的衝擊。
再說戰場分生死再正常不過，而這裡是把凡人當牲口屠宰，姚淺可沒有人族也吃肉，人被妖吃也正常的想法。凡人殺妖她未必會管，可修士吃人就是不行！
那些正在處理品丹宴的小妖甚至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幾道黑白神光儘數殺光了，姚淺站在後山口默不作聲，眼底殺意彌漫，她還沒失去理智，正在壓抑著殺意。
老龜微微吃驚，這丫頭殺性忒重！
芝寶倒不奇怪，她跟姚淺時間久了，太清楚姐姐對普通凡人的憐憫之心，小棉襖一聲不吭的從洞天冒出來，小手揮了揮，將在場大半凡人都救了回來。
這些凡人受的都是外傷，止血補血以後就沒什麼問題了，這些凡人死裡逃生，卻也沒什麼波動，一個個神色麻木的躺在地上，完全沒有任何求生意誌。
他們本來就是被妖族養來當苦力和肉畜的，奴性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
姚淺也沒著急安撫他們，而是把後山的人都叫了起來，站在一處。這些凡人都沒穿衣服，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全是汙垢，身體看著倒是壯實，不是骨瘦如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