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陵老祖。”姚淺被青瑜帶進來後, 也不敢抬頭，恭敬地跪下磕頭，然後跪著不動, 等待她的吩咐。
玄陵看著小姑娘拘禮的模樣, 搖頭失笑, 抬手讓她起身, “不用這麼多禮。”她是比不上琉璃那麼會哄孩子，可也不會為難一個孩子，“說說你剛剛的想法。”
正如姚淺所猜測的, 兩位帝君早在始源域時, 就能大超脫了, 隻是那會琉璃族受人覬覦，時常會被偷走幼崽，他們放不下族裔，才遲遲沒離開。
後來琉璃堅持要遷離始源域，玄陵也沒反對, 可能想到到了彆的界域, 也沒有徹底解決問題, 她還是被族裡拖著無法抽身。
以她的心性修為，自然不會遷怒族中小輩, 是自己放不下, 又不是他們不讓自己走。可要是能有順利融入盤古界的法子, 她走的時候也無牽無掛了。
姚淺仔細說著還不算完善的規劃, “我們上界最多的修士, 並不是仙人，而是那些凡人修士，大部分家族宗門的道兵, 也是由他們組成的，他們所需的丹藥的材料，並不罕見，養殖也容易，我覺得我們可以往這方麵走。”
玄陵皺了皺眉頭說：“這類生意做的族群並不少，華胥族就占了其中大頭。”
姚淺點點頭：“不錯，市場是飽和了，但同樣也說明這種產品很成熟，廣為大眾所接受，我們可以在產品上多研發些新功能，同樣我們的出發點也不是賺大錢，隻要不虧本就好。我們也不做高層生意，隻做底層散修的生意，藥效也不用太好，隻要夠用、沒太多副作用就行。”
姚淺說的話，帶了些現代的專業術語，但不妨礙玄陵理解，她隻是不理解為何要如此，“為什麼要對底層散修這麼好？我們又不是凡界帝皇，不需要收斂民心。”
凡界的帝皇，生怕民眾造反，需要收斂民心，而對玄陵而言，整個盤古界的凡界生靈捆綁起來，都抵不上自己一招，她為什麼還要在意螻蟻的想法？
姚淺道：“我們需要啊。”她舉例子說：“您看承天族老祖，是不是很厲害？可他再厲害，能讓天道認可嗎？”
玄陵挑眉：“讓凡人承認，我們就能讓天道徹底認可了？”
姚淺想了想說：“我也不確定，但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不走這條路，或許就要養地脈了。”但地脈又不是那麼好養的，沒有自己這等天賦，換成青木子這些專門依托地脈而生的修士，恐怕窮極一生，也隻能養上兩三條地脈。
她也不確定外界生靈要怎麼融入盤古界，但從自己對盤古界的態度，就隱約能感覺出來了。以前她是遊離在盤古界之外，對雲洲並無歸屬感。
哪怕迄今她對雲洲歸屬感依然不深，可經過整理並封界地脈，她已經完全融入盤古界，對盤古界天道媽媽也言聽計從，祂喜歡的，就是自己未來的方向。
自己是如此，琉璃族應該也是如此吧？要說他們為了融入盤古界，他們已經做了不少努力，甚至都讓盤古界天道承認了，但還是有一股遊離在外的感覺，因為他們的融入隻走上層，完全不考慮下層。
這也是很多大族的通病，高高在上的神族當慣了，誰會在意一群小小的螻蟻？他們也不用擔心螻蟻造反，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了，但就宣揚名聲來說，沒什麼比底層認同更有效果的了。
姚淺將自己這些年的感悟，大致說了一遍，玄陵聽完後，沉吟了許久，“對天道來說哪怕是帝君，都隻是大一點的螻蟻，你確定天道會因為螻蟻過得好而獎勵我們？”
至於養地脈這種，她直接忽略了，剛來盤古界時，她養過好些地脈，養得夠夠的，不想再碰了。
姚淺想了想，“我們要的並不是天道賞下的功德，要的隻是大家的認同，一旦修行界大半生靈都認同，我們是盤古界的生靈，那麼我們就是。這就像有些凡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後被萬民擁戴，建立寺廟，他們也就脫離凡人範疇了。”
雖說這種信仰成神的修士局限較大，一旦失了民心、信仰，也就不複存在了，可依然也是成仙的路子，由此可見，民心有多重要。
玄陵默不作聲，姚淺也不敢繼續說話，這點已經夠了，剩下就由大能來決定了。玄陵看著垂手恭敬站立的姚淺，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孩子，這次多虧你了。”
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神靈的玄陵，從來不知道低頭看看下麵的風景，哪怕離開了始源域，憑借自身本事，她還是在最頂端的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