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繼上來的時候,能深切地感受到辦公室裡氣溫似乎有些低,明明開著暖氣就是感覺還不如在地庫來得暖和。
辦公室的主人眼神犀利地掃了他一下,又淡淡地揚起下巴指了指辦公桌對麵在喝咖啡的曲助,沒有說話。
曲疏桐徑自起身招呼他:“於助,上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請你幫個忙。”
卓楓:“在這說。”
曲疏桐回頭,“點解呀?我回去講。”
卓楓:“在這說,不是和公司有關嗎?”
曲疏桐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不想製造一種一來就找領導麻煩有被害妄想症的錯覺,所以想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
他明明知道的呀,她說過了。
於繼眼珠子在她和卓楓之間來回轉,有點不敢喘氣。
曲疏桐見他一直沒開口,就是不同意讓於繼跟她走,好像他的手下就隻能在他辦公室受命一樣,不外借。
曲疏桐叛逆,有骨氣,扭頭走了。
高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清脆又高冷,那背影像魚兒遊入大海,對海岸不屑一顧。
於繼愣了愣,回頭看卓楓:“卓總……”
辦公桌前的男人也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盯著那抹消失在門後的動人墨綠色魚尾裙,淺淺歎息,揚揚下巴示意於繼跟上去。
曲疏桐回辦公室幾秒於繼就來了,“曲助找我做什麼?”
曲疏桐背著身子往辦公桌走:“不用了,我不用你們卓總的人。”
於繼:“……”
他悠悠解釋:“卓總讓我來的。”
曲疏桐坐下,托著腮沉默了會兒,見人沒走,就乾站在對麵,她也真的需要人來查一下事情,所以也不耍酷了。
她點了點對麵的椅子:“坐。”
她去給他倒水。
於繼剛坐到一半,見此忙又站起來,“曲助不用這麼客氣,有事您直接吩咐就好。”
“你對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呀?”曲疏桐莞爾,背著身子說道,“還用上敬語了,我在公司隻是卓楓的特助,你最多把我當等級同事就行,現在是我有求於你。”
於繼待她回頭過來,才坦白道:“正如你此刻所說,你再怎麼客氣,你也是能直呼卓總名字的人,甚至你敢當他麵給他甩臉色,走人,我們辭職前不會這麼做。”
“……”
“當然,辭職後更不會,開罪卓總不是好事。”
“……”
曲疏桐失笑,把水遞給他:“好吧,那說正事。我想麻煩你幫我調查一個人,”她對上於繼的眼,“韓嶽良,韓副總經理。”
於繼端著個水杯,在曲疏桐的示意下再次落座,又正兒八經地挑眉問她:“韓總?曲助想調查他什麼?”
比起任齊柯,他有些不苟言笑,但是曲疏桐對卓楓的人自來熟,沒有距離感。
她靠在辦公桌一側,雙手環抱自己,邊思考邊說:“查他的行蹤,看看,他有沒有接觸一些比較特彆的人。他職位不是很多嗎?名下也不是隻有卓氏一個公司有參與,他還是香江一大學的教授,名下還有店,總之,這個韓總私下肯定很忙,我感覺他像一個漁網一樣,包羅著整個香江城,你給我調查他幾天的行蹤吧。”
“還需要其他嗎?”
曲疏桐歪頭瞅他:“再深入的,就是他的通話記錄和往來郵件了,這太難了吧?”
“不難。”
“……”
曲疏桐輕笑,她就知道卓總的便衣厲害著呢,“你先給我他三天的行蹤吧,有問題再深入繼續,沒有的話我也不好侵犯彆人隱私。麻煩你了。”
“不客氣。”
送走了人,曲疏桐後麵幾個小時和卓楓沒什麼聯係,不過到下班的時候,卓總登門找她了。
曲疏桐看著開了她的門後拄著拐杖停在門口的男人,沒有動,手托著腮遠遠瞅著。
卓楓招招手:“落班了。”
“我加班。”
“……”
卓楓進去。
曲疏桐低頭看文件。
拐杖拄地的聲音低低的,一記一記由遠而近,伴隨著男人雖然受傷但依然沉穩的腳步聲,還有皮大衣在風中輕晃的摩挲聲,空氣中飄著雪茄淺淺的香味,所有的氣息都帶著一抹無形的侵略感。
男人慢悠悠走到她辦公椅的一側,拐杖輕輕摩挲了下曲疏桐的腿。
曲疏桐忍著那抹侵略氣息,語氣低迷地威脅:“動手動腳,我給你折了。”
卓楓輕笑,目光遊離在她冷漠的側臉上:“力氣這麼大嗎?小兔子力氣都這麼大?”
“哼,可以吃了你。”
卓楓伸手去撈她:“吃了,給我們小兔仔吃。”
她像個刺蝟一樣,有點紮人不願意被抱,又像小兔子一樣靈活,一邊起身拎包一邊躲著他。
“不要搞辦公室騷擾。”
卓楓握住她拎包的手腕強勢一拉,女人撞入他懷裡。
“唔。”
曲疏桐深呼吸,眨巴著大眼睛看他,又眯起了水汪汪的狐狸眼,生氣了。
卓楓低頭去親。
她避開了,他薄唇落空在她耳畔。
“寶寶。”男人的呼吸噴灑入女人的耳中。
曲疏桐渾身電流亂竄,“唔。”她哼哼唧唧開始動。
卓楓用力把她按在懷裡:“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給我聽聽怎麼了?我能從中給建議,不願意給我聽還生氣了。”
“就生氣,行開。”
“寶寶。”
曲疏桐臉紅了起來,跺了跺腳,抬頭微瞪他:“不要亂喊!你從今日起,喊我曲疏桐、曲小姐、曲助、或Lisian。”
卓楓嘴角上揚,語氣格外的溫柔繾綣:“不喊,好哄的都是寶寶,兔寶寶,桐寶寶。”
曲疏桐扭開頭,不願意承認自己好哄。
卓楓摟著她出去,一齊落班了。
“我自己開車啦。”曲疏桐說。
卓楓:“你怎麼有車?”
“我家大明星讚助的。”
“我讓司機先給你開回去。”
“好麻煩呀。”
卓楓親她一口。曲疏桐噤聲。
在外麵吃了晚飯。市區下雨了,天很冷,淅淅瀝瀝的雨絲將整個維港都蒙上了一層能見度很低的霜霧。
本來卓楓是打算和她約個會,在外麵走走的,眼下見這天氣,怕曲疏桐著涼了,隻能送她回去。
從中環開車到葵青區,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正值晚高峰又是下雨天,原本十八分鐘能到的路最後開了快半小時。
到卜畫所在的小區樓下,卓楓摁住要下車的曲疏桐:“你住這麼遠,桐桐,那你早上去公司很麻煩。”
“冇啦,都不到半個鐘。”
“我在公司附近還有幾處房子,你挑一個喜歡的住,好不好?”
曲疏桐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