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線索(2 / 2)

孫羨兵看著實在沒什麼可以服務的,索性走過去把吊扇調高了一檔,扇頁開始呼呼地轉。

虞敬先替夏木繁說點好話:“小夏說話比較直,顧法醫彆介意哈。我們都是想把凶手揪出來,大家目的是一致的哈。”

大家獻殷勤的姿態太過明顯,顧少歧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是哭還是笑。

仿佛夏木繁是隻藏在山洞裡的猛虎,而顧少歧則是那隻蹲在山洞前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夏木繁難道有這麼可怕?

龔衛國又轉過頭對夏木繁說:“小夏組長,你悠著點兒啊,顧法醫是自己人,不是罪犯。”

一想到夏木繁在審訊室裡把魯成濟說得麵如土色、抱頭痛哭的場景,龔衛國真怕她把顧法醫問哭了。莫看夏木繁平時懶洋洋的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但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她那旺盛的精力、銳利的言辭、逼人的氣勢,便如猛虎下山一般,令罪犯膽寒。

如果夏木繁用對待犯人的態度“審問”顧法醫,不知道顧法醫扛不扛得住哇。

夏木繁啞然失笑:“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會欺負顧法醫。”

馮曉玉笑了笑,悄聲道:“也不是欺負,就是怕你認真起來,不小心把顧法醫當嫌犯審問……”

顧少歧打斷大家的話:“沒事,小夏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眼見得真相就在眼前,豈能後退?隻要是為了破案,顧少歧什麼都不怕。

夏木繁點了點頭,走到顧少歧麵前。也許覺得居高臨下不太合適,她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顧少歧對麵:“顧法醫,那我開始問了啊。”

顧少歧:“嗯,問吧。”

夏木繁的第一個問題,便讓顧少歧腳板發涼、喉嚨發緊:“顧法醫,你有沒有想過,這場禍患是因你而起?”

顧少歧沒有說話,抬眸定定地看向夏木繁,黝黑的眸子似深潭一般。

夏木繁道:“案發時1990年10月,你那個時候結束了本科學習,進入研究生階段。在你去京都上大學之前,家中一切都好。你母親的身世沒有誰察覺到異常,也沒有什麼人打聽過她的父母與兄弟姐妹,這說明你母親的親生父母那邊並沒有發現孩子被抱錯的事情,所以沒有來薈市大溪鎮尋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是京都人,無意間發現自己與你麵貌相似,這才動了心思追查你的家庭。為了永絕後患,動了殺心,並將現場偽裝成入室盜竊。如果不是你堅持追凶數年,恐怕這件案子早就成了懸案一樁,變成卷宗沉睡在檔案室裡。”

顧少歧的眸光更加沉鬱,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有可能。”

雖然顧少歧不願意承認此案因自己而起,但現在夏木繁分析得合情合理,他不得不承認,從案發時間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

龔衛國在一旁安慰:“顧法醫你彆自責,這隻能怪凶手太狠毒!這世上麵容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因為長得像他就犯了滔天大罪吧?”

馮曉玉趕緊幫腔:“對啊,如果凶手是個善良的人,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親人的存在,一定會歡歡喜喜認親,多個親戚走動,互相關照一下多好啊。他動手殺人,罪大惡極,不是你的錯。”

顧少歧看了龔衛國、馮曉玉一眼,苦笑道:“你們放心,我知道的。”

夏木繁問:“你好好想想,大學期間有沒有結識與你年齡相當、模樣相似的同學或朋友?你和他關係很好,他能夠拿到你的鑰匙,打聽過你的家庭情況,甚至可能他還來過你家,見過你爸媽?”

顧少歧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這個人,一邊回憶一邊說:“大學校園相對簡單,和我關係比較好的便是五個室友。大家住一個寢室,鑰匙肯定是能夠拿到的,平時對各自的家庭情況也比較熟悉。我大二的時候爸媽來京都旅遊,請室友們吃過飯,他們都認得我爸媽。不過,室友們來自五湖四海,沒有哪個室友和我長得很像。”

沒有和顧少歧長得像的?

這樣一來,線索又斷了。

夏木繁目光與顧少歧目光相對,看著他那似細瓷一般的冷白皮膚,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男人很少有這樣的皮膚,倒是女人……

福至心靈,夏木繁身體前傾,眼睛中的光亮漸盛:“男生沒有,那女生呢?你有沒有關係親近的女生,和你長得很像?”

顧少歧麵露痛苦之色,抿了抿唇。

夏木繁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一定有,是不是?”

顧少歧啞聲道:“我在大三的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她叫費雪蘭,和我同校同專業,比我低一屆,她皮膚白、個子高挑,一雙丹鳳眼,很有氣質,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有一種親切感,室友曾經說過我和她有夫妻相。”

龔衛國憋不住,湊到孫羨兵耳朵邊說悄悄話:“顧法醫交過女朋友,我怎麼以前沒他說過?藏得挺深呐~~”

孫羨兵同情地看了顧少歧一眼:“你彆說了,我感覺顧法醫要哭了。”

本來以為是一見鐘情,誰知道是血脈親情。

原本以為是夫妻相,誰知道有血緣關係。

答案呼之欲出,顧少歧的內心一定很痛苦吧?

顧少歧每說一句話,就感覺自己的心撕裂一分。

可是,他忍著滴血的疼痛,繼續往下說:“1990年暑假,我帶費雪蘭回家,我爸媽很喜歡她,她也與我媽談得很開心。她問了很多關於我爸媽的事情,我媽拿她當未來的兒媳婦對待,把自己的事情毫無隱瞞地說給她聽。”

“費雪蘭和我一起自習、一起吃飯,我的鑰匙她有機會拿到。”

“我父母遇害之後,我的心完全被憤怒、痛苦所占滿,是她一直在我身邊安慰我、關心我。我想從臨床醫學轉到法醫學,費雪蘭堅決不同意,和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她是京都人,父母都在政府機關工作,家境優渥。她說我在臨床醫學上很有天分,隻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成功。她還說我父母已經離世,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將來我們一起上班、組建家庭,遠離薈市那一切,就不會再痛苦。”

顧少歧的臉色越來越白,聲音也越來越啞,聽得夏木繁都有些不忍心起來:“顧法醫……”

顧少歧抬了抬手:“我沒事。”

夏木繁隻得說:“那你悠著點兒,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停一下。”

顧少歧閉了閉眼睛,繼續往下說。

“我承認,我差點被她說動。遠離痛苦,重新開始幸福生活,多麼有誘惑力。”

“可是,午夜夢回,我無數次驚醒,我無法忘記父母冰冷的屍體,更沒辦法忘記重案組所有人為案件奔波辛勞。那麼多人,在為兩個陌生人的離世而忙碌,他們要找到凶手,為死者鳴冤。而我,作為我父母唯一的兒子,卻自私地想要忘卻這一切,心安理得地在京都當醫生?”

“我做不到!”

龔衛國與孫羨兵同時道:“顧法醫,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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