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故事(2 / 2)

經驗告訴夏木繁,有情感就有牽絆,有牽絆就會有軟肋。

隻要進攻她的軟肋,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夏木繁繼續問:“對顧明康、謝麗姣的死,你怎麼看?”

費雪蘭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背:“我很難過。”

夏木繁:“有多難過?”

費雪蘭不願意回答這樣的問題:“他們還年輕,就這樣死於意外,太可惜。”

看來,費雪蘭對顧家父母並沒有多少情感,對他們的死缺乏同情心,連一絲愧疚都看不出來。

夏木繁:“1990年10月18日,顧少歧父母被害那天你在哪裡?”

這個問題讓費雪蘭放鬆了一些,她找了把椅子徑直坐下:“我在學校。那天晚上和顧少歧一起在圖書館自習,然後各自回宿舍。”

夏木繁話鋒一轉:“

1990年10月18日,你的哥哥費青柏在哪裡?”

此話一出,費雪蘭全身一震。

她抬頭看向夏木繁,聲音變得乾澀:“我哥哥?這事和我哥有什麼關係?”

夏木繁的聲音陡然提高:“現在是我問你問題!”

費雪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眼前這個女警明明看著比她年紀還小,眉眼間依然帶著股少女的稚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千鈞。

她以為,薈市與京都隔著千裡萬裡,她與顧少歧隻不過是男女朋友,警察不可能會找到她這裡來。

費雪蘭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我哥?他那天做了什麼我並不清楚。”

夏木繁微微頷首,也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兩人麵對麵而坐,視線平齊。

夏木繁的眼神似淬了火的刀,閃著逼人的寒光,這讓費雪蘭愈發緊張起來。

“你哥哥,和顧少歧是不是長得很像?”

費雪蘭雙手原本平放在雙腿之上,聽到這話之後雙手漸漸收攏,大拇指指甲深深刺入食指第一指節內部。

疼痛讓她瞬間清醒。

這一刹那她想了很多。

警察既然找過來,詢問費青柏那天的行蹤,顯然是有所懷疑。

可是,警察為什麼會懷疑她,為什麼會懷疑費青柏?

沒道理啊!

事隔六年,所有痕跡都抹得一乾二淨,薈市警方將偵查重心放在“入室盜竊”這一點上,從來沒有來京都醫科大學做過調查。

今天警察怎麼突然跑來問這些要命的問題?

費雪蘭感覺喉嚨有些發乾,輕咳了一聲,並沒有馬上回答夏木繁的問題。

夏木繁淡淡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嗎?你和顧少歧談了近兩年的戀愛,你和你哥哥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妹,他們兩個長得像不像,你都不知道?”

夏木繁聲音雖輕,但嘲諷意味很濃。

她的眼神太過銳利,費雪蘭不敢再與夏木繁的視線相對,偏了偏頭:“我對我哥太過熟悉,沒覺得他和顧少歧長得像。”

夏木繁將手一抬。

孫羨兵和她默契十足,從文件包裡拿出兩張照片放在她手心。

夏木繁將照片放在桌上,慢慢推到費雪蘭的麵前“現在,你覺得他倆長得像嗎?”

費雪蘭視線下移,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兩張照片。

一張是顧少歧身穿警服,站在刑偵大樓停車場;另一張是費青柏身穿軍裝,站在軍營前的全身照。

一樣的頎長身材、深眼窩、高鼻梁。

乍一眼,差點以為是同一個人,隻是換了身衣服罷了。

警察從哪裡找來的哥哥照片?

費雪蘭的心跳越來越快。感覺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正向她籠罩過來,而她卻一點也不清楚夏木繁什麼時候撒下的這張網。

費雪蘭勉強笑了笑:“你彆說,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倆是有點像。難怪我在

大學裡第一眼看到顧少歧的時候就覺得親切,原來他長得像我哥。”

夏木繁瞥了她一眼:“你不解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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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雪蘭瞪大了眼睛:“我解釋什麼?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找的男朋友和哥哥長得像,這也犯法嗎?”

夏木繁拿起費青柏的照片,仔細審視著他那張臉。

和草龜小墨說的一樣。費青柏的眼角外沿有一個三角形的傷痕,聽說是在戰場上被彈片所傷留下的。

這是英雄的印記。

可惜,英雄卻落草為寇,淪為殺人的刀!

放下照片,夏木繁以閒聊的口吻,慢吞吞地說:“這麼像,就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嗎?”

費雪蘭一時之間忘記了呼吸。

什麼意思?這個女警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費雪蘭飛快地看了夏木繁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一個姓顧,出生在薈市,一個姓費,出生在京都,能夠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巧合罷了。”

夏木繁目光炯炯,盯著費雪蘭的一舉一動:“你緊張了。”

費雪蘭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

夏木繁笑了,但眼神很冷:“要不要測一測心跳與血壓?反正這裡是醫院,測起來很方便。”

費雪蘭一顆心被夏木繁激得一上一下的,難受得要命。

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夏警官,你占用我的午休時間,就為了說這些八卦嗎?我告訴你,我很忙!”

她作勢要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夏木繁好整以暇地轉了轉手腕:“急什麼?今天請你來,就是想請你聽一個故事。”

“故事?”夏木繁的話令費雪蘭不得不坐了下來。

夏木繁示意孫羨兵將資料拿出來。

孫羨兵打開一份檔案袋,取出一份重案七組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人物關係圖。

夏木繁將這份人物關係圖推到費雪蘭麵前。

費雪蘭一眼看過去,無數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最上端“費立言”、“穆安春”這兩個名字令她眼前一黑。

警察在做什麼?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夏木繁的聲音依然平靜:“對,我想給你講個故事給你聽。這個故事可能有點長,需要一點耐心來聽。”

“費立言,1922年出生,其父為當地鄉紳,曾留學M國,娶了一名有白俄血統的女子,生下三子一女,費立言是老大。他十八歲參加革命,1943年成為地下黨,與革命同誌穆安春相知相愛,結為夫妻。”

“1946年6月,抗戰結束,內戰開始,費立言接到通知轉移,立即帶領同誌們往湘省進發,途經薈市大溪鎮時,身懷六甲的穆安春即將臨盆,不得不冒著暴露的風險進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院。”

“穆安春生下孩子之後沒有三天,便抱著繈褓中的孩子跟隨隊伍繼續向北。條件艱苦,再加上營養不良,懷中嬰兒沒活到滿月便夭折,而穆安春也落下月子病,從此不能再生育,這件事,成為費立言、穆安春心中永遠的痛。”

聽到這裡,費雪蘭打斷夏木繁的話:“你打聽我爺爺、奶奶的事情做什麼?你是警察,不是小報記者!”

夏木繁突然出手,一把捏住費雪蘭的手腕,強迫她手掌張開。

費雪蘭的中指指腹位置,深深的一道掐痕,雪白肌膚上那青紫的印記看上去有些可怖。

夏木繁眸光一閃:“怎麼?聽個故事聽得這麼激動?”

費雪蘭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使勁一甩手,尖聲道:“你乾什麼?”

夏木繁冷笑:“坐好!不要打斷我的話。不然……我不介意讓站在休息室門外、走廊的醫生、護士們都來聽聽這個故事。”

費雪蘭緊緊咬著下唇,卻又無計可施。

對方是警察,拿著警官證上門,正常問訊,她有配合的義務。

夏木繁的強勢,讓費雪蘭如坐針氈。

可是,有什麼辦法?

故事,還在繼續。

“新中國成立之後,費立言與穆立春成為英雄,慢慢走向政壇。費立言成為京都軍區高層領導,穆立春則任京都第一醫院院長,夫妻倆事業有成、威望很高,可是隻要一想到夭折的女兒,便寢食難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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