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努力討好你們,可是,在你心目裡,怎麼也比不過一個連你都不知道的女兒L,是不是?外人再好,也比不過親生的骨肉,對不對?”
穆安春眼中滿滿都是失望。
她搖了搖頭,慘然一笑:“你以為,我們收養你之前,不做調查嗎?在正式辦理收養手續之前,我們到了趙家村,見到了你的親生父親趙連甲,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我們早就知道。”
費新梅的眼睛瞪得溜圓,嘴也跟著張大,一臉的震驚。
原來,她一直擔心被發現的秘密,竟然在八歲時就已經被穆安春知道了?
穆安春鬆開托住費新梅下巴的手,輕輕一推,將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費新梅推開。她緩緩站起,走到費立言身邊並肩而立。
“我們也詢問了村裡很多人,對你的品性進行了解。”
聽到這話,費新梅雙肩開始顫抖,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穆安春,臉色一下子變得
煞白。
“你,並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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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人說,你從小就要強,你的東西如果被彆人拿走,你想儘辦法都會把那件東西毀掉。你繼妹穿你的衣裳、穿你的鞋,你繼弟用你的碗、拿你的作業本,這些……你都會悄悄撕爛、扯破、剪爛。你父親打你、你繼母罵你,他們都不喜歡你,也是因為這些吧?”
不堪的過往陡然被說揭穿,費新梅羞愧難當,雙手捂住耳朵,開始尖叫:“是他們,是他們搶我的東西!那些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
穆安春長歎一聲:“孩子,我一生救人無數,一直心存善念。我常對立言說,人之初、性本善,人之所以最後走上邪路,都是環境所迫。我知道你一出生便沒有了母親,父親又是那麼個流氓,在那樣的環境下難免左了性子。隻要給你足夠的愛、安全感、正確的引導,你自然會成為一個善良、正直的人。”
費新梅看著穆安春那雙滿是慈悲的眼,眼淚不斷落下。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所有的陰影麵,穆安春都知道!即使知道自己是那麼一個貪婪的小人,母親依然選擇收養她,寬容待她,溫柔安撫她,認真地教育她,母親對她的要求,隻不過是善良、正直這兩點而已。
穆安春閉了閉眼,皺紋縱橫,眼眶發紅,整個人看上去老了許多:“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費新梅拚命搖頭:“不不不,您沒有錯,沒有錯!”
穆安春:“是我的錯!我的溫暖感化不了你。在知道你的品性之後,我就應該放棄!”
費新梅最怕聽到穆安春說這樣的話,她這一生拚命努力就是為了讓母親肯定自己、接納自己。
費新梅雙膝跪在地上,交錯向前跪行,一步步爬向穆安春,一邊爬一邊喊:“媽,媽媽,你彆丟下我——”
“滾!”
費立言提腿就是一下,將費新梅踢翻在地。
費新梅沒有放棄,再次起來,拚命往穆安春身邊爬。她一出生就沒有媽媽,是穆安春給了她無比深沉的母愛,這份愛讓她無比貪戀,哪怕已經五十歲,依然舍不得離開。
穆安春就這麼安靜地站著,不言不語,垂眸看著向自己爬過來的費新梅。
她的眼神裡,隻有無邊的悲傷。
她的慈悲,養大了一條毒蛇,害死了自己親生的骨肉。
那是一條多麼鮮活的生命!
費新梅看到穆安春不說話,慌了神,開始拚命地磕頭。
“媽,媽!不是您的錯,您彆難過。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害死妹妹,我不該隻想著一個人獨占,是我錯了。我求你,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啊。”
砰!砰!砰!
費新梅的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磚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鮮血,自額角流下。
費新梅的眼睛裡閃著近乎瘋狂的光。
可是,穆安春依然沒有說話,就這麼居高臨下,安靜地看著。
費新梅感覺自己又再一次回到
了八歲的那一天,她跪在穆安春、費立言麵前,一口一個大舅、大舅媽,哀求他們救救自己。
那個時候的穆安春目光多麼慈祥,她的擁抱多麼溫暖,她的話語多麼輕柔。
可是,現在的穆安春目光冷然、身體僵硬,一個字都不說,她的全身上下都寫著嫌棄、厭惡與抗拒。
費新梅還在機械性地磕著頭。
頭發散亂,狀若瘋癲。
顧少歧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費新梅,眼裡閃著悲傷。
他的父母,就是被這個瘋子害死的!
費新梅殺人的目的,是她天性使然。她自私、惡毒、獨占欲強,她容不下任何人分享。
而他的親外婆,明知費新梅的品性不良,依然想要用愛來感化、用教育來扶正。
穆安春說她錯了,的確是她錯了。
對壞人的好,就是對好人的惡!
夏木繁感覺自己看了一場大戲。
狗血劇情。
農夫與蛇的故事在這裡上演。
穆安春以為自己收養費新梅是善事一樁,卻不料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已經八歲的費新梅從骨子裡已經壞透了,對她的寬容、愛護更是縱容、放大了她的貪婪,最終害死了親生骨肉。
費青柏卻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強行將費新梅拉了起來:“媽,你彆這樣。”
費新梅腳步虛浮,靠著兒L子的胳膊才勉強站穩,她額角青紫一大片,鮮血從破損的地方緩緩流出,自鼻梁蜿蜒向下,整個人看上去像厲鬼一般。
費新梅看到兒L子,頓時像見到主心骨一樣:“青柏,你求求你奶奶,你求求她。你奶奶心腸最好,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費青柏冷笑。
都這個時候,難道母親還看不清形勢嗎?
自古成王敗寇,他既然做了,那便認了。
隻是,那個蠢貨費雪蘭,你也休想逃避罪責。
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是不是?
費新梅在那裡像瘋子一樣一會哭一會號,可是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關注她。
她既然承認了罪行,那等待她的便是法律的製裁!
穆安春身體不太好,站得近了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
費立言扶著妻子的後背,讓她坐回沙發。
穆安春再次服下一顆藥,平緩情緒。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費新梅的啜泣與哀求。
費立言待妻子臉色恢複一些之後,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到嶽淵麵前:“嶽警官,我是死者謝麗姣的父親。我以死者家屬的名義,請求警方從重、從嚴懲處凶手!”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嶽淵挺胸、抬頭、敬禮:“是,首長!”
費立言轉身看向顧少歧。
顧少歧迎上他的目光,身體略顯僵硬。
半晌,費立言抬起雙手,放在顧少歧肩頭重重握了握,聲音嘶啞,帶著沉重的悲傷與懺悔:“孩子,是我的錯,對不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