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鞋盒(1 / 2)

杜至剛冷眼看向柯麓:“出主意的人是你,你來和警察說清楚!”

以前覺得柯麓情商高、會來事兒,杜至剛對這個手下十分看好,可是現在涉及到人命案,又把獨子杜昊然牽扯進來,杜至剛很煩。

杜昊然看得出來父親不高興,忙拉著他胳膊輕聲央求:“爸,是我們找的麓哥,他這是幫我們。”

杜至剛甩開兒子的手,厲聲喝斥:“你們是學生,不懂事很正常。柯麓大專畢業已經工作五、六年,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他得懂事。即使是懲罰諸升榮,也不應該把他弄到飯店來,這對我們飯店的聲譽影響很大!更何況,他還弄出了人命。這件事,你們彆管,讓柯麓來說。”

麵對杜昊然、喬朵滿懷歉意的眼神,柯麓歎了一口氣。

他態度誠懇、語音輕柔:“夏警察,很抱歉讓你們忙了兩天。原本我是想找個機會去找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的,可是今天飯店事情多,一時半會沒請出假來。我也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查到昊然他們,是我低估了警察辦案的速度與水平。”

龔衛國沒好氣地說:“彆和我們扯這些,趕緊交代吧。”

聽柯麓這意思,原本他打算自首,隻是因為重案七組偵查速度太快,以至於打亂了他的節奏?

柯麓道:“我先聲明一下。我沒下毒,我根本沒有想到諸升榮帶來的貓糧裡下了毒藥。”

夏木繁看著他。

柯麓有一雙和煤灰相似的眼睛,這一度讓她很有好感。

現在,他成了涉案人員,夏木繁迅速將這份好感壓了下去,冷靜回應:“開始吧。”

柯麓所說的與杜昊然基本一致,隻是換了個視角。

杜昊然與喬朵想要幫諸亮出氣,好好懲治一下諸升榮。可是一連想了幾個辦法都沒起作用,於是在一次柯麓接杜昊然回家時,杜昊然向他求助。

柯麓說:“我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狗,經常抱著它一起睡覺,感情很好。可是後來因為搬家不得不把小狗丟下,這件事成了我心裡一直以來的痛。所以,聽昊然說這世上竟然有人如此惡毒,將貓咪在廚房開膛破肚,我非常生氣。貓、狗也是一條命,哪怕你不喜歡,也不能如此傷害,是不是?”

說到這裡,柯麓抬手撥了撥額前劉海。

一個“十”字型的淺淺疤痕露了出來。

夏木繁抬眼看到,腦中忽然閃過老柴曾經說過的話。

【他叫小柯,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沒有媽媽,隻有一個愛喝酒的爸爸,他爸爸脾氣不好,經常打他。】

【他額頭上有一個十字疤痕印記,那是他爸爸把他推倒磕在桌子上留下的。】

【他叫我柴柴,抱著我睡覺,給我做拌飯吃。】

能夠找到母親徐淑美,老柴居功甚偉,夏木繁心裡一直記掛著它。雖說老柴說他並不需要夏木繁幫它尋回主人,但他一等十七年,一定期盼能夠再見主人一麵。

夏木繁道:“你養過的小狗,是不是叫柴柴?”

柯麓一愣,瞪大眼睛,盯著夏木繁一動不動。

夏木繁繼續問:“你是在一個雨天撿到的它,那個時候它才一歲,是不是?”

柯麓的眼裡頓時綻放出無比璀璨的光彩:“對對對!是的,我的小狗叫柴柴,因為當時撿到它的時候它骨瘦如柴。我爸那個時候經常喝酒,一喝酒就發瘋,幸好有柴柴陪我,不然……我可能也要瘋掉。”

說完,柯麓驚喜伸手,一把握住夏木繁的胳膊:“你認得柴柴?你見過它?它現在怎麼樣?”

不等夏木繁回話,他又自顧自地嘮叨起來:“柴柴已經十八歲,不可能還活著,我根本不敢回正安鎮,就怕看到小時候和它一起走過的街道、住過的房子。”

他握住夏木繁胳膊的手在顫抖,聲音因興奮而拔高了三度,眼神裡也帶著一絲悲傷。看得出來,柯麓很長情,一直記掛著陪伴自己童年時光的柴柴。

夏木繁將柯麓的手拂開,眉頭微皺。

柯麓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夏木繁打斷他的話:“柴柴還活著,一直等在火車站附近的林子裡。”

柯麓整個人如遭雷劈,一動不動地僵立著。

幾秒之後,他像活過來一樣,開始在屋子裡轉圈圈,激動得語無倫次:“柴柴還活著!它還活著!那個林子我知道,有一回我爸要趕它走,我在林子裡給它搭了個木屋。”

確認柯麓是老柴的主人之後,夏木繁的態度變得溫和了許多。

不管怎樣,老柴幫她找到了母親,她也希望能夠幫它找回主人。

“你走之後,柴柴每天都會去火車站守著,等你回來。現在它已經很老很老,眼睛幾乎看不見東西,還是守在你給它搭的木屋裡,期盼你來接走它。”

夏木繁的話,讓柯麓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紛紛而落。

“柴柴,柴柴,我不知道……”

原以為年少時的離開,就是一場無奈的告彆。誰知道在柴柴心目裡,柯麓是它永遠的主人,一直在等待。

柯麓越想越難過,一顆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那個時候還小,寵物不讓上火車,我沒有辦法。我爸帶著我去了鄂省,在那裡讀完高中,考上大專,直到前年才回到薈市來。我不敢去找它,我以為它早就死了。”

柯麓狠狠地捶了自己腦袋一下:“我真該死!我應該早點回去。”

夏木繁悠悠地來一句:“現在抓緊時間交代情況吧,不然……我怕你沒機會去正安鎮。”

這話一說,柯麓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馬上就說。”

因為喜歡小動物,也因為童年時與柴柴相伴的幸福回憶,柯麓能夠與三個高中生產生情感共鳴。

他也同樣憎恨虐殺貓咪的諸升榮,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來阻止他繼續虐殺。

他開始跟蹤諸升榮。

柯麓工作的飯店一周有一天

休息,這一天時間便全用來跟蹤諸升榮。

柯麓跟著諸升榮來到寵物店,看到他每隔一個月買一隻小奶貓,看到他把奶貓放進空鞋盒,看到他趁著夜色扔掉滿是血腥味的垃圾袋。

柯麓還看到諸升榮晚上拿著貓糧到小區偏僻位置喂流浪貓,看到那些流浪貓吃過貓糧之後全身抽搐,看到諸升榮那張肥胖的臉龐上閃著殘忍的光,抓著貓咪毆打。

越了解諸升榮的日常,柯麓內心的憤怒便積攢得越多。

這樣一個惡毒的男人,竟然人人都覺得他是個老實人,是個顧家的好丈夫。

柯麓拍下諸升榮給流浪貓投毒、虐待毆打的照片,某一天敲開諸家的門,亮出那一張張照片。

接到杜昊然電話揭穿他虐貓之事時,諸升榮不怕。

但麵對年輕力壯的柯麓,聽著他的威脅之語,看著照片上自己那張扭曲的麵孔,諸升榮心生懼意。

杜昊然三旁聽得眉飛色舞:“麓哥,你怎麼威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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