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之後,夏木繁來到刑偵大隊。
走進嶽淵辦公室,夏木繁提出一個請求:“嶽組長,讓我們派出所案件組參與這個案子的偵查吧?”
嶽淵沒有絲毫猶豫:“好,沒問題。”
孫羨兵看看夏木繁,再看看嶽淵,興奮得雙手握拳暗暗使勁。太好了!果然跟著夏木繁是對的,這麼快又有案子參與偵辦了。
夏木繁問:“您準備怎麼乾?需要我們做什麼?”
嶽淵坐回辦公桌後,將計劃說了出來。
“第一步,對所有接觸過奶瓶的人進行調查。”
“第二步,查周耀文的社會關係、通話記錄,了解出事前後他聯係了哪些人,有沒有情人,有哪些心腹,有沒有乾見不得光的事情。”
“第三步,對麻醉劑的來源進行調查。”
夏木繁邊聽邊點頭,眼神專注而熱烈。
在這個案子裡,她不僅學習到了刑事案件的偵查步驟,還對證據鏈的完整性有了更清楚的認知。
為什麼不能拘捕周耀文?因為並沒有實錘的證據。
在牛奶裡下毒,除了周耀文、送奶工之外,其他任何一個能接觸到牛奶瓶、打開奶箱的人都有可能。
一一排除,方能鎖定嫌疑。
夏木繁專心聽講的態度讓嶽淵很有成就感,他繼續道:“根據你提供的線索,還有兩個非常重要的點,需要我們跟進調查。”
“第一,王麗霞父母的死是否另有隱情。”
夏木繁道:“對!我也覺得這裡麵有問題。哪有那麼巧,周耀文剛剛功成名就嶽父嶽母就出了車禍?說不定就是他乾的。”
嶽淵點點頭:“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但車禍在交通大隊那邊有案底,我們重新找肇事司機調查了解,還原當年真相。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完美犯罪,如果真的是周耀文主導這起車禍,那他一定會留下痕跡。”
說到這裡,嶽淵看向夏木繁:“當然,我們隻是懷疑,也有可能真的隻是一起意外。”
夏木繁“嗯”了一聲,眼睛裡卻寫著篤定。從頭到尾,不論是因為豆豆報警說牛奶氣味難聞、發生意外的時間巧合還是周耀文接到保安、警察電話時的反應,都讓她懷疑周耀文殺妻。
嶽淵知道她剛入行,自信是好事,但先入為主的思想容易造成視覺障礙,看不到其他可能性,從而忽視其他細節——這也是新手的通病。
想到這裡,嶽淵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目前並沒有鐵證指向周耀文,我們懷疑他投毒殺妻,僅僅隻是一種假設。P-H-D作為刑偵學的理論基礎,就是要我們不斷‘疑問-假設-驗證’,但是有一個前提,假設並非結論,而是一個可以不斷推翻的可能性。你懂了嗎?”
夏木繁陷入沉思,一雙眼眸流光溢彩。
站在一旁的孫羨兵知道嶽淵有意提點,豎起耳朵傾聽,將每一個字都刻在心裡,反複不斷地揣摩著。
周耀文有罪嗎?()
可以合理懷疑,但警察抓人講究證據確鑿,不能一上來就定他的罪。
?想看胡六月寫的《九零之獸語者[刑偵]》第 16 章 紅姨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夏木繁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嶽淵:“嶽組長,我知道了。不過,目前我依然覺得周耀文嫌疑最大。”
嶽淵反問:“如果我們查出來牛奶投毒的並不是周耀文呢?”
夏木繁道:“大概率是他,不過……如果真不是他,那我們就考慮誤殺、仇殺、激情殺人等可能性。”
她剛才已經想過,這起案子周耀文嫌疑最大,但嶽淵說得沒錯,也有可能不是他乾的。
可能是牛奶車間某個工人報複社會,故意在某一個或某幾個牛奶瓶裡投毒;
可能是送奶工仇富或者與周耀文、王麗霞結仇,提前在牛奶瓶裡下毒;
可能是小區住戶、租戶、路人撬開奶箱,往牛奶瓶裡投毒。
警察辦案講證據。
沒有確鑿的證據支持,沒有完整的證據鏈,不可能隨意對嫌疑人進行抓捕。
嶽淵聽到夏木繁的話,知道她懂了,欣慰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教,而是繼續與她討論後續計劃。
“第二,聯係保姆紅姨,問清楚她回老家的真實意圖,了解王麗霞與周耀文的夫妻感情與相處模式。如果可能的話,接紅姨回來,讓她保護王麗霞。”
夏木繁與孫羨兵對視一眼:“這個任務我們來做吧。”
嶽淵大手一揮:“好,你們與王麗霞關係良好,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哦,對了,你們派出所沒有車,下鄉不方便,你們誰會開車?我借輛車給你們。”
能夠自己開車?孫羨兵興奮地搓了搓手:“我有駕照,是前年所裡送我去學的,沒怎麼摸車,開得不太好。不過您放心,我們所裡的虞敬是汽車兵,駕駛技術很好。”
嶽淵從桌上拿出車鑰匙,順手扔給孫羨兵:“膽子大點,開這輛吉普去吧。”
孫羨兵接過鑰匙,心頭火熱,咧開嘴笑了。
——當了三年警察,終於可以開車了,幸福!
等坐上吉普車的駕駛位,孫羨兵的興奮勁漸漸緩了過來,低頭看一眼腳下,努力回憶學到的知識。
點火,踩離合,輕輕鬆離合,點油門……
嗚——轟!
汽車熄火。
坐在副駕駛的夏木繁感覺到車身一抖,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雖然夏木繁沒有說話,但孫羨兵有點心虛,努力解釋:“放心,我會開車,就是時間一長,手有點生了。”
孫羨兵穩住情緒,嘗試了兩次終於成功啟動汽車,將車開回派出所,停在後院停車場。
高大氣派的軍綠色吉普車一開進派出所,就引來所有人圍觀。
“唉喲,我們派出所有車了?”
“孫羨兵你小子行啊,去一趟刑偵大隊就開了輛車回來。”
“走走走,帶我們兜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