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包送走(1 / 2)

自拿到耿梨的“規劃書”之後,胤禛本來就心情的迫切更是一刻都不敢停。

徑直來到內院烏拉那拉氏處,胤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和福晉說了把耿梨送到莊子上的事。聽到胤禛要把耿氏送到莊子上,烏拉那拉氏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並不意外。

畢竟耿氏死而複生實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雖然說耿氏可能是一時背過氣了才造成了假死的現象,但是彆人可未必這麼認為。哪怕她已經再三敲打過了,這府上的人依然有些人心惶惶的,私下裡說什麼的都有。

更不要說李氏和宋氏也被嚇得夠嗆,李氏不用說了,當時嚇得人都昏過去了,甚至差點動了胎氣,醒來後一直嚷著要把耿氏送走。

住在耿氏旁邊院子的宋氏更是恨不得離地遠遠地,死活都要搬屋子,烏拉那拉氏也頭疼地很。

現在聽到胤禛主動開口要把耿氏送走,烏拉那拉氏不由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把耿氏送到莊子上倒是不失為穩妥的做法,隻是耿氏到底是額娘宮裡出來的,這事是不是要告知額娘一下、求得她老人家的同意?"烏拉那拉氏小心問道。

胤禛和德妃母子關係疏離,作為妻子的烏拉那拉氏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正是因為如此,有關德妃的一切她更要慎之又慎,若是一個不當讓母子兩人的關係惡化,那她可擔不起這罪名。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耿氏的事我已經和說過了,額娘對把耿氏送到莊子上一事沒有意見。"胤禛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緩和些。

“原來爺都已經考慮好了,倒是我多事了。”聽到胤禛已經和德妃說了這件事,烏拉那拉氏臉上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若釋重負之色。

不過她也識趣地沒去問他是怎麼說的,道:“那爺打算什麼時候送耿氏去莊子上,是不是等耿氏的身子完全康複了再"

連夜送走!

一想到耿梨的那個“未來規劃”,胤禛瞬間心中一緊,這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不過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被胤禛咽了下去。

強壓下心中的迫切,胤禛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道:“不必了,我看她現在的身體挺好的,吃個東西都能把自己吃吐了,想來恢複不錯,就明天吧!明早你幫耿氏收拾一下行囊,務必天黑前把耿氏送到莊子上。"

"……"聽到胤禛明天就讓她把耿氏送到莊子上,烏拉那拉氏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雖然她也能看不出來,自打耿氏“死而複生”之後,爺對耿氏就有些不待見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是明天就把人送走……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烏拉那拉氏也知道胤禛說一不二的性子,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應下了,心裡卻有些犯愁。

明天,她該怎麼和緩地和耿氏說這事,才不至於一哭二鬨三上吊呢?

胤禛可不管烏拉那拉氏用什麼方法能把耿梨送走,一想到明天之後就能再也見不到這個祖宗之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再有鬼和他同擠一張床、也沒有鬼大晚上不睡覺非要和他聊些亂七八糟的天。這一覺,胤禛睡得極為安心,感覺自己似乎好久沒這麼安心地睡一覺了。

胤禛睡得安心,可耿梨那裡就睡得沒這麼好了。

雖然白天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的耿梨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好像真的有些糟糕,就她目前的狀況,想要生一個自己的孩子似乎有些困難,這讓耿梨有了一點小苦惱。

但是這種苦惱,對於被在一個地方整整困了十六年的耿梨來說完全不算什麼。在沒想到什麼好的方法能解決她現在的這個困境之後,耿梨也就索性不想了,開始準備睡覺了。

其實自打成了阿飄之後,耿梨就沒有真正意義地睡上一覺了,之前的睡覺,不過是把自己意識放空,進入了一種失魂的狀態,沒有感覺、沒有夢境,什麼都沒有。

這種感覺不算難受,但也談不上好受,就是每次清醒過來,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現在終於變成人了,耿梨自然要好好體會一下睡覺的感覺。

所以天一黑,耿梨她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蓋上了被子,然後她就閉上眼睛安心等著入睡。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了,還是沒到睡覺的點,在閉上眼睛之後一個時辰了,耿梨依然沒有一點睡意,在床上滾來滾去地睡不著,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少了點什麼。

“……格格,你要是實在睡不著,奴婢就陪您說說話吧!”耿梨這裡的動靜,自然瞞不住睡在炕榻上守夜的春桃。

聽著那翻來覆去的聲響,春桃無奈地爬了起來,也不披

衣,舉著蠟燭來到耿梨床邊,歎道:“格格你今兒個睡得太早了些,以往您沒這麼早睡的。"

本來見耿梨睡得這麼早,春桃還以為是她白天走累了,身子乏了才要這麼早睡得,也沒多想。現在看來,還是睡早了。

“我覺得不是。”耿梨一骨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有些苦惱地抓了抓腦袋,苦悶道。“我覺得應該是爺沒睡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才睡不著。”

這幾天,耿梨都是和胤禛同床共枕的,她雖然不能真正入睡,但是聽著對麵的心跳和呼吸,她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安心,就連每次清醒過來的那種失落感都沒有了。

現在她雖然能像一個人一樣真正睡覺了,但是卻沒了陪伴入睡的人,這讓耿梨很不習慣。

春桃:"……"

這算盤打的,算盤珠子都要蹦到她臉上了!

“嗬嗬。”春桃還以為耿梨還在想著複寵的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麵無表情地乾笑了兩聲,提醒道。

"格格,如果您想用這種法子把爺請過來的話怕是不成的,爺頂多會讓大夫多給格格您開幾副助眠的安神藥。"

這樣低端邀寵的法子,隻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爺?晚間的時候沒見格格說什麼,她還以為格格已經打消了複寵的念頭呢,原來擱這兒等著呢?

耿梨:"……"

被誤會了的耿梨一臉幽怨地看著一副“我都明白”的春桃,有些不滿道:“你誤會了,我是真的覺得爺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奴婢明白,格格您隻是有些想貝勒爺了。”春桃敷衍地點點頭,完全沒把耿梨的話放在心上。如果說爺不在身邊就睡不著,那格格之前那幾個月都是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的嗎?

“隻是格格,爺現在似乎正忌諱著格格,接下來恐怕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格格您怕是都要一個人睡了。"

雖然有些殘忍,但是春桃自己還是有必要讓格格正視目前的現狀,說的話也一點不留情麵。

耿梨:"……"

這還用你提醒嗎?

耿梨看春桃的眼神越發幽怨了。

現在的她突然有些懷念當阿飄的時候和四爺擠在一張

床上的日子了——雖然說觸摸不到對方,起碼有人陪著,不像現在又要孤孤單單一個人睡了。

不過說到人,耿梨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似乎也並不是一個人。

慢慢地把目光移到春桃身上,耿梨的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微笑——說到人,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春桃見耿梨久久沒說話,還以為自己把話說重了,傷了格格的心了,剛想安慰兩句,突然就看到耿梨抬起頭,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樣的畫麵,哪怕是大白天也讓人疹得慌,更何況還是在這大晚上?尤其是在這忽明忽暗的燭火的烘托下,更是憑添了七分的恐懼。

饒是春桃膽子大,看到這一幕也差點嚇得驚叫起來,還以為自家格格被什麼臟東西給附身了。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恐懼,春桃咽了口唾沫,有些結巴道:“格、格格,您怎麼了?怎麼這麼看奴婢?"

“我沒什麼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把人嚇得夠嗆的耿梨笑眯眯道。

“我隻是覺得一個人睡覺太孤單了,春桃,要不你陪我一起睡唄?”

春桃:"……

在耿梨的軟磨硬泡之下,春桃最後還是上了耿梨的床,主仆倆同床分枕地睡了一晚。

耿梨本以為有人陪著,自己會睡得很好,事實上她也的確是睡著了,但是睡眠質量卻糟糕地難以讓人接受。

這一晚上,耿梨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無儘的噩夢之中一般,一會夢到自己出車禍死掉、血肉模糊的畫麵;一會又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墳場、又成了那一個隻能困在墓地、十天半月都見不到一個活人的地縛靈;甚至還夢到耿氏,問她為什麼要奪走她的身體….…

總而言之,就是噩夢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還是那種怎麼都不醒的那種。

耿梨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時間循環裡麵,怎麼都逃脫不了,直到早上被春桃叫醒,她才逃離了這場可怕的噩夢。

"格格,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頭大汗的,可是身體又有什麼不適了?"看著一臉虛弱的格格,春桃的心不由地懸了起來。

昨兒個格格不是看著已經好了不少了嗎?這睡了一覺怎麼反而更加不好了呢?

“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晚

上的噩夢。”耿梨咬著牙,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隻覺得頭疼地厲害。

耿梨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高興吧,在過了十六年的無夢生涯後終於又再次做夢了的確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但是若是她的夢一直是這種噩夢的話,耿梨覺得那還不如不做夢了。

"好端端地怎麼會做一晚上的噩夢了?"春桃擔憂道。

“難道是格格的身子沒好全,才會被噩夢侵襲,那是不是該讓大夫再來給格格看看呀!算了,這等下再說,奴婢還是先把格格擦擦身子吧,瞧這一頭的汗。"

說著春桃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提著鞋子就去打水了。

“誰知道呢?”耿梨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神情很是懨懨。本以為自己重新做人的第一覺一定會很美好,結果就這?耿梨心裡也很鬱悶。

就在耿梨思考著為什麼會造成這樣原因的時候,眼睛突然瞄到一旁正在打水的春桃,大腦就像是瞬間打開了某個開關一般,瞬間悟了。

“啪”地重重地一拍手,耿梨一臉的恍然大悟,語氣篤定至極:“我明白了,因為昨天陪我睡覺的不是爺而是你,所以我才會做一個晚上的噩夢!"

要不然這何以解釋她在四爺身邊“睡”地就極好,而和春桃睡就整晚的做噩夢。正在擰臉巾、準備幫耿梨擦汗的春桃:".…"要是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臉巾砸格格臉上!

對著執意認為是她害得自己做了一晚上噩夢的格格,春桃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說一千道一萬的,誰讓她倒黴攤上了個這麼個固執又不講理的主子呢?認命地服侍耿梨梳洗、用膳,看著連吃了梨都還念叨著昨晚做噩夢的格格,春桃實在忍不住了。

"格格您要是覺得和奴婢一起睡會做噩夢的話,那格格以後就一人睡就是了,格格定然不會再做噩夢了。"

明明就是昨天格格非拉著她一起睡的,現在格格反倒是過來怪她了?

“那多孤單啊!”一想到以後一整夜的時間自己都會是孤孤單單的一人,耿梨頓時覺得就連手中的梨都不甜了,神情萎靡道,“我不想一個人睡。”

這人啊,一旦嘗到了甜的滋味,就再也忍受不了苦了。

在當地縛靈的那十六年,耿梨幾乎都是一個人熬

過來的,一開始的確孤獨到發瘋,但是到了後麵,她也漸漸麻木。

本以為她已經是習慣了孤獨了,可是沒想到才和人重新接觸幾天,她就已經完全適應不了一個人的生活了。

之前一直跟在胤禛身邊,她還不覺得什麼,變成人後白天有春桃跟著也同樣不會有孤獨的感覺。但是一到晚上沒人陪著,那種孤獨感又上來了,總感覺自己像是又變成了那個被困在墳場的地縛靈了,全世界隻有她一個。

耿梨那發自內心的的孤獨傳染到了春桃,看著一臉哀傷的格格,春桃忍不住地愣了愣,這才忽然想起來格格才十六歲,年紀小不說,入府的日子又短地很。

要是得寵也就罷了,可自打三個多月前入府後,貝勒爺就極少來她們這梨院。

福晉雖然賢惠,但是也僅僅是物質上照顧地得當罷了,平時也甚少關心格格的心情好不好。府上其他兩個格格就不要說了,連麵子情都勉強地很,說話也都明嘲暗諷的,一副生怕格格搶了她們恩寵的樣子。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格格怎麼可能不覺得孤單?

她之前一直覺得格格之前那病病得蹊蹺,現在想想,說不定就是因為孤單加上心中的苦悶不得抒發才病的,難怪昨晚一直非拉著她一起睡。

想到這裡,春桃的心越發軟了,尤其看著都快把自己縮成一團、小小一隻、看著好不可憐的格格,春桃更是覺得心中的責任感爆棚、母愛也泛濫地厲害。

想都沒想,春桃就脫口而出道:“格格要是覺得孤單的話,那奴婢以後都陪著格格睡就是了,格格可千萬不要為此傷心。"

雖然說和格格同睡一張床,春桃也覺得不舒服,隻能縮在一角,動都不敢動,她的背到現在還酸著。但是為了格格,春桃覺得自己能忍。

“嗯?”耿梨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一副獻祭般模樣的春桃,很不明白怎麼一會功夫這人就這個反應。

不過還沒等她想明白,耿梨就聽到春桃說以後要陪著她睡的話,頓時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臉嫌棄。

“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想想怎麼讓爺到我這裡來吧!和你一起睡我隻會做噩夢,以後晚上睡覺你可要離我遠點!"

通過昨天晚上耿梨算是明白了,她不是和任何一個人睡都能睡得舒服。目前看來,也隻能四爺一起睡的時候,能給她帶來那種安靜

安心的感覺了。

難道是因為她是跟著四爺出的墳地的原因,還是因為第一個和她“睡”的人是四爺、所以“認人"了?

可是現在四爺貌似忌諱她了,那她該怎麼能讓四爺不再忌諱她、和她一起睡呢?這不僅關係到她能不能自己孩子,還關係到她以後晚上的睡眠質量問題啊……

耿梨一邊嚼著梨,一邊在哪裡苦思冥想,思維已經發散到了天邊,絲毫沒注意到熱烈地捧出一顆真心、卻被狠狠踐踏了、被嚴重打擊到幾乎自閉的春桃。

春桃:"……"

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同情格格的!

就在耿梨思考著該怎麼讓胤禛不再忌諱她時,外麵就有看門的嬤嬤“蹬蹬蹬”地小跑了進來,有些畏懼地看著耿梨:"格格,福晉來了。"

“福晉來了?”聽到烏拉那拉氏來了,耿梨不由地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多大的意外,隻以為是來問候自己身體的,就有些有些可惜自己啃到一半的梨,那可是她求了春桃半天才求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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