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本來還在為耿梨有可能會小產而惴惴不安,聽到對方和自己說抱歉,頓時一愣。
什麼抱歉?該說抱歉的不是應該是他嗎?
胤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沒等他發問,就見耿梨帶著人離開了。胤禎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離開還是跟上去才好。
不過雖然不明白,但是胤禎卻隱隱知道,自己似乎闖禍了。
有些忐忑地看向八阿哥胤禩,胤禎不安地問道: “八哥,我,是不是闖禍了?”這不是明擺著嗎?胤禩一口牙幾乎都要被咬碎了。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涉及到四哥臉麵的問題了,這已經是涉及到皇家血脈的大事了。
如果耿氏真的就此小產了,那他們幾個怕是不僅徹底在四哥麵前抬不起頭來了,就連皇阿瑪那邊,怕也是討不到好果子了。
現在胤禩隻希望耿梨沒事,要不然他們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因為耿梨見紅這一事,整個莊子一下亂了起來。
好在董嬤嬤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很快就把局麵控製下來,一邊讓人去熬安胎藥,一邊讓何三趕緊去京城把這裡的事告訴胤禛,一切安排地有條不紊。
而就在何三被董嬤嬤派到去京城給胤禛報信的時候,胤禛正在京城貝勒府的書房裡,和剛回京的十三阿哥胤祥閒聊。
十三阿哥胤祥雖然和胤禛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兩人自小關係就很親近,長大後關係也沒有疏遠,而自己的嫡親弟弟胤禎反倒是像是有仇似的,見麵就沒個好臉色。
月前胤祥被康熙派到河北監察一省的秋收事宜,一直忙到昨日才回京,在自己府上歇了一晚後就迫不及待來胤禛府上了。
兩兄弟也是許久沒見麵了,都有些激動,在書房裡聊了許久,不過胤禛性子內斂,大部分時候都是胤祥在說,自己偶爾插上一兩句,倒也和諧。
聊著聊著胤祥就提到了前段時間被賜死的索額圖,忍不住歎息道: “沒想到我不在京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皇阿瑪居然這麼快就賜死了索額圖,我還以為皇阿瑪會看在太子的份上至少能留索額圖一條命呢,太子這些日子,怕是不大好過吧。"
看著胤祥臉上的擔憂之色,胤禛不由得想到了耿梨曾說過的曆史上胤祥因為參與了太子的奪位大戰被皇阿瑪圈禁了十年,忍不住皺了
皺眉,本能地不想再讓自己這個弟弟在摻和到太子的事裡,落得和曆史上一樣的下場。
胤禛淡淡道: “你也不必為太子擔心了,索額圖雖然被賜死了,但是對太子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碼現在皇阿瑪待太子卻比之前更親厚了些。
你好不容易回來,今天咱們就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我讓你四嫂給你備了一桌酒席,也算是給
你接風洗塵了。"
胤祥沒有察覺到胤禛是在轉移話題,笑道: “那敢情好啊,在外麵呆了一個月,我可是著實有些想念你府上廚子的手藝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前廳走去,隻是還沒踏出書房院子的大門,就看到蘇培盛帶著何三一臉慌張地走了進來,神情慌張。
看到何三,胤禛本能地心裡咯噔了一下,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何三在看到胤禛之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語氣著急道:"爺,您快去看看我們格格吧,格格不好了!"
聽到何三說耿梨不好了,胤禛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擔憂,而是覺得荒謬。
耿梨也能不好?
雖然覺得這聽著像個笑話,但是胤禛還是問道:“你們格格出了什麼事了?”
"格格動胎氣了!"何三哭喪著臉道。
"奴才來的時候格格就已經見紅了,董嬤嬤說,格格的情況不大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讓爺趕緊過去。"
"動了胎氣?"聽到這四個字,胤禛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們之間不是還什麼都沒發生嗎,怎麼就有了孩子了?
不過此時的胤禛也來不得思考這些,在聽到耿梨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之後,胤禛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連忙問起事情的經過。
"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說給我聽!"
而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胤禛氣得臉都紅了,恨聲罵了一句: "這個蠢貨!"這蠢貨罵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雖然心裡氣得很,但是胤禛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和耿梨相處的這些日子,胤禛太清楚耿梨對孩子的執著了,不管這個孩子怎麼冒出
來的,但是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誰也不知道她會做什麼!
想到這裡,胤禛徹底呆不住了,當即對胤祥說道:“十三弟,今天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我現在要去莊子一趟,改日再請你了。"胤禛一臉的急切。
胤祥雖然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聽到現在也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按理說牽扯到後宅,他應該回避的,但是看著胤禛這麼緊張的樣子,這事又牽扯到自己的另外三個兄弟,胤祥怕出什麼意外,道: “我還是同四哥一起去吧!也能有個照應。”
胤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當即就和胤祥帶著蘇培盛何三等人匆匆離開了貝勒府。
此時烏拉那拉氏正在廚房裡讓人準備今天宴請十三阿哥所用的菜肴,聽到下麵人稟報說爺匆匆出去了,連同十三阿哥也都離開了,不由得心下有些擔憂,忙問道:
“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在烏拉那拉氏看來,也隻有和宮裡或朝政相關的事才會讓自家爺這般緊張,更何況還帶上了十三阿哥。
晚秋: "不是宮裡,是昌平的莊子上,聽說好像是莊子上的耿格格出事了,爺這才匆匆過去的。"
“耿氏出事了?耿氏能出什麼事?”聽到說是耿氏出事了,烏拉那拉氏不由得有些詫異。最近耿氏不是在莊子上挺安分的嗎?
晚秋猶豫了一下,道: “似乎是耿氏不小心動了胎氣,好像還見紅了。”"見紅?"聽到這兩個字,烏拉那拉氏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耿氏有孕了?"前段時間耿氏不是都差點人都沒了嗎?怎麼現在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就傳出有孕的消息了?
“似乎是這樣的。”晚秋的臉色有些不大情願,隨即像是怕烏拉那拉氏心裡不舒服一般,晚秋連忙道。
"不過爺這麼著急去莊子倒也不見到是為了耿氏,而是聽說耿氏之所以會動胎氣,似乎和十四爺有關,還牽扯到了八爺和九爺,爺怕是因此這才匆匆去的,要不然也不會帶上十三爺。"
"……這怎麼又和十四爺他們扯上關係了?"
還沒消化耿氏有孕又動胎氣一事,現在又被告知這事還可能和十四弟有關,烏拉那拉氏都有些懵了。
不過雖然一頭霧水,但
是她也知道眼下這個情況保胎才是最重要的。
烏拉那拉氏本來也打算去莊子看望一番,但是此時天色已經不算早了,要是去了莊子,晚上怕是不見得能回來了。
考慮到府上還有幾個孩子還有一個有孕的李氏需要她照看,烏拉那拉氏到底把這個念頭按了下來,隻讓晚秋去把耿梨原來住的屋子收拾乾淨。
在烏拉那拉氏看來,耿梨既然有孕,不管這胎保得住保不住,肯定是要重新接回府的,這住的地方還是要趁早收拾出來的。
而與此同時,耿梨有孕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府中。李氏不用說,心裡自然是一百個不高興。
倒不是說她和耿梨有什麼深仇大怨的,隻是她本來作為這貝勒府中唯一懷孕的人,享受著格外的優待和重視。
現在又來了個耿梨也懷孕了,頓時感覺自己的關注一下被人分去了一半,心裡怎麼會高興?
當即就和自己的丫鬟說了一堆什麼“剛有孕就見紅,肯定保不住”的酸話。
而作為胤禛生下第一個子嗣、現在膝下卻無一隻半女的宋氏,在聽到耿梨懷孕之後更是難過地躲在屋子裡哭了半天,旁人怎麼哄都哄不好。
至於府中其他人下人在知道耿梨懷孕之後也沒幾個開心的。
畢竟耿梨之前“詐屍”一事的風波還沒有過去,現在突然有孕隻會讓他們覺得這一胎來的蹊蹺。全都議論紛紛,關於耿梨的那些傳言就越發的離奇了。
而胤禛這邊在離開貝勒府後,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莊子,而是先去找大夫,又擔心尋常的大夫醫術不精保不住耿梨的胎,胤禛直接去了今天休沐在家的李太醫家裡“請”人。
彼時李太醫正在院中逗自家的剛滿月的小孫子,就看到胤禛風風火火地帶來闖了進來,嚇得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後來才知道是請他去看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顯然,他這口氣鬆地有些早了。
因為趕時間,胤禛也不可能讓李太醫坐著馬車慢悠悠地趕路了,直接讓他和蘇培盛同乘一騎,快馬加鞭趕去莊子。
可憐已經年近六旬的李太醫被迫騎了五六十裡的路,等他們終於趕到莊子的時候,他一把老骨頭差點沒給顛散架。
而就在胤禛心急如焚朝莊子趕來的時候,耿梨卻在開開心心地肚子裡的小東西正在“互動”著
。
雖然說一開始發現自己見紅的時候,耿梨心中的確有些恐懼,但是顯然肚子裡的小家夥很堅強。在耿梨持續輸入自己的魂力之後,那道本來還有些虛弱的氣息重新變得強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