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卓和友人在霍北行所在位置的不遠處落座,雖然餐桌與餐桌之間都有畫著山水秀麗的屏風擋著,但他做的位置極其刁鑽,可以將就看見霍北行的正麵和他對麵人的背影。
趙寧卓觀察著兩人,看著霍北行天真爛漫的笑臉,雖然不知道霍北行對麵的那個伴是誰,但想必霍北行應該是挺喜歡對方。
眼睛像是黏在對麵人身上,移不開一樣,趙寧卓目光鄙夷地看著霍北行。
瞧你不值錢的樣,出息。
出門彆說我是你死對頭,嫌丟人。
他在國外的時候,聽消息說霍北行傻了,當時震驚了兩三天,雖然是死對頭,但也沒想到對方會出這樣的事情,實在過於意外,以至於一到飯點就有人跟他提起霍北行,話題程度比電子榨菜還下飯。
霍北行變成了傻子,趙寧卓想不出對方變成傻子的理由,既然想不通,那就歸在報應上吧。
這麼想想,還挺合理。
但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之間多年的仇恨不可能因為對方傻了,就一筆勾銷。
他今天就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趙寧卓眼中的扇形圖越發縝密起來,他的舞台了,時刻盯著霍北行那桌的方向伺機而動。
“你們說,霍北行身邊的人是誰啊?”
“不知道,沒見過。”
“他最近不是娶了個男老婆嗎,是不是他啊?”
“但傳言中他那男老婆不是個野人嗎?”
安一公開露麵的次數不多,每一次是驚訝中摻雜點意外,以至於圈裡大部分都知道這個人,但見到安一時,都會禮貌問句,你哪位?
畢竟流出的照片,還是那幾張小白牙配小黑炭。
還在等菜品上來的時候,安一想要去趟洗手間,跟霍北行說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座位,詢問一旁的服務人員洗手間的位置。
趙寧卓瞧見,也起身跟了過去。
安一從廁所隔間出來,走到洗手池旁,在感應水龍頭下擺了擺手,水柱湧出,開始認真洗手。
就在他拿紙巾擦手時,從前方鑲嵌在牆壁上的鏡子裡看見,身後不遠處的隔間走出了位身著黑西裝的男人。
男人身量一米八七左右,麵容算是俊雅那一掛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
趙寧卓通過鏡子看到安一在看自己時,心中暗喜。
他外表不算差,雖然平時處處讓霍北行壓一頭,但霍北行現在是個傻子了,傻子和正常人之間做選擇,顯而易見後者優勢更大,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霍北行什麼人,但既然是對方喜歡的伴,搶過來對方一定會哭的稀裡嘩啦,想到這裡,趙寧卓邪魅一笑。
安一:?
歪嘴戰神?
這笑容的弧度太過熟悉。
安一不免多看了對方幾眼,跟那部瑪麗蘇神劇裡男主覺的笑容一模一樣。
原來他也看落跑新娘哪裡逃。
後麵有聲響,安一隻是下意識的通過鏡子往後看,並不打算和這位陌生人有過多接觸,畢竟看落跑新娘哪裡逃,沒幾個正常人。
安一擦手的速度快了起來,這時趙寧卓已經邁著他自信的步伐來到了安一身邊,看著安一做作開口,“Hi,一個人嗎?”
安一愣了一下,看了看他,隨後驚嚇地倒退一步,“你……你……”
趙寧卓以為是對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氣派的整理了下衣襟。
安一:“你不是人?”
趙寧卓:……
趙寧卓深吸一口氣,麵上維持禮貌微笑:“我是人。”
安一鬆了口氣,“那就好。”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眼看已經打算進鍋的鴨子要飛,趙寧卓伸手想要把人拉回來,“等等。”
他的戰略還沒開始,觀眾怎麼就要退場了。
安一瞧了眉頭一跳,像似躲瘟疫一樣,一個小天鵝轉圈,躲開了對方的手。
趙寧卓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沒想到對方還是個純情烈男,碰一下都不行?
安一麵上劫後餘生,好險,差一點就被碰到了。
他剛才上完廁所沒洗手。
看著對方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趙寧卓手握成拳,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嫌棄過他,一時間麵上有些掛不住:“你……”
安一散發愛心:“洗手池在那邊。”
趙寧卓:“我……”
安一:“不用謝。”
趙寧卓:……
趙寧卓目光複雜地看了安一一眼,在洗手池前飛快洗過手,隨後一個順移,上前堵了安一的去路。
“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安一隻想快些離開,畢竟再不走,就耽誤他吃飯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話。”
趙寧卓傻眼,他怎麼知道,反問:“我要說什麼話?”
安一:“中國話。”
趙寧卓:……
確實被猜對了。
安一看著對方錯愕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升起了份小驕傲,安一,不愧是你!
看著對方神奇的腦回路,趙寧卓大腦飛速運轉,看樣子跟對方來那些隱晦的說辭,以對方的腦回路不知道要跑偏到哪條康莊大道上去,所以他決定開門見山。
趙寧卓:“你是霍北行什麼人?”
安一沒想到對方認識霍北行,看著對方一身昂貴的西裝,應該和霍北行是一個圈子的。
安一隻想快點回答,快點回去吃飯,“我是他的聯姻對象。”
趙寧卓心中一咯噔,沒想到麵前人就是霍北行傻後娶進門的男妻,他剛才聽彆人說那男妻是個野人,還以為眼前人是霍北行哪個藍顏知己。
但既然是剛娶進門的男妻就更好了,傷害直接加倍。
不知為何,安一突然覺得對方不光認識霍北行,還可能是霍北行的朋友。
因為他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變態。
物以類聚,人與群分。
對方一定和霍北行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趙寧卓眼睛就好像有激光一樣,目光死死地盯著安一,勢必要把對方拿下,開始實行他眼中的扇形圖。
隻聽他口吻憐憫:“說真的,我有些可憐你,因為家族聯姻被迫嫁給一個傻子。”
安一此時脖子上還帶著霍北行剛給他買的十套房。
不敢當不敢當。
安一拍了拍胸脯,一副很堅強的樣子:“沒關係,你不用可憐我,我過得挺好的。”
“我知道,你這麼說也不過是故作堅強,都是給外人看的假象罷了,畢竟有哪個人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傻子,沒關係,你有什麼不滿和委屈都可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