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卷涼席,霍北行沉默了,這下他手上沒幾個涼席印好像不好交差。
做戲做全套,霍北行今天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在課堂邊的角落裡吹暖風。
他垂眸看著手機中助理發來的資料,是他讓人去調查安一之前的過往,但由於冰雪封山的緣故,考慮到安全性,現在無法去安一從小生活的地方調查,霍北行算是個有人性的老板,冰天雪地又近年關,也沒為難手底下的人,這些資料大部分都是從安家那邊得來的。
霍北行手指滑動,一頁一頁的翻著。
資料中隻安一的照片隻有一張,著名的小白牙,還是被接回城市後拍得,而那張照片的原片現在就在他的錢包裡。
每次看到這張照片,霍北行都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安一身上的那股單純勁,在這張照片中展現的淋漓儘致。
哪怕深處不適的陌生環境,他也散發著最大的善意。
皮膚黝黑,一側眉毛是斷眉,資料上沒細寫,隻是簡單幾句,和同村人發生衝突,打架所致。
霍北行一行接一行的看著,每看一眼眉頭便緊一份,心裡不快又憋悶。
沒被認回時,生活條件十分困苦,雖然沒有照片,但資料上麵描述的破房子,霍北行想都不敢想,那居然是人住的,而安一在那裡長大,一住就是二十年。
這些困苦,安一從未跟他說過,對於他的過往他閉口不談,隻在教他安全知識拿出來嚇唬他。
其實安一心裡也是苦的,如若不是磨難,又何曾會以告誡出口。
霍北行臉色難看,就算是被接回安家後的遭遇,也讓人忍不住爆粗。
安一被認為安家,因為體麵問題對外公布是養子,後又因家族利益和霍家聯姻,成了霍家這百年家族曆史中的第一名男媳,惹人非議。
霍北行對安韶峰的印象糟糕到了極點,而安一同意聯姻的原因,是對方打的一手親情牌。
用相處一年的母子情誼作為籌碼,知道安一不會不答應。
媽的。
霍北行搓了下手指,煙癮有些上來,但公共場合不合適,外加一會安一過來接他,他也不能頂著一身煙味出去。
這婚絕對不能離。
霍北行心中暗想,他一開始就沒有要離的打算,現在更加堅固之前的想法。
安家予安一情厚和安一予安家的情厚不成正比。
要是日後王家李家要個什麼條件一樣的,安一難道還像當初嫁給他一樣,被安家嫁出去?!
——
安一再接霍北行下課之前,約了林究在咖啡館見麵,商量參賽材料的事情。
安一穿得臃腫,咖啡館的入口是一個單人通行的玻璃門,為了能絲滑些,他進去時微微側了側身。
服務員還是頭一次瞧見穿著這麼誇張的人。
市區中心繁華區地帶,人們都十分講究穿著搭配,他們咖啡館也是走雅致風格,對方的外形予店麵而言格格不入。
他敢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個這麼穿。
很快,第二個厚衣服小胖走了進來。
店員:……
安一看見裹著羽絨服的林究,動作略顯笨拙地抬起胳膊招了招手,讓對方看見自己,林究落座,兩人點了兩杯喝的,之後就開始商量正事。
林究從衣服裡拿出平板,給安一看他找的材料,價格兩人十分默契的忽略不看。
畢竟看了不利於兩人的貧苦人設。
安一將自己的資料傳給對方,之後擬訂樣品。
林究:“行了,大功告成,就剩初稿的設計和概念寫稿了。”
安一喝了口飲品,酸得眯了下眼睛。
林究看著他那杯花花綠綠的,“好喝嗎?”
安一眯著的眼睛瞬間睜開,“好喝。”
說著往對方麵前推了推退,極力推薦。
好兄弟,有難同當。
林究眯了眯眼。
這小子絕對沒按好心。
林究戳穿他:“你以為我會上當。”
我才不信。
說著拿過自己那杯喝了一口。
“嘎……”
對方發出了一聲不屬於人類的聲音。
安一:……
知道了,你那杯也挺難喝。
大家彼此彼此。
林究沒再動那杯飲料,“顧玲玲說一月的時候有個會議需要我們出席,是國際賽方組織的,參加的都是本國參與這次設計大賽的選手和工作室,加起來一共兩個,我們一個,另外的一個名額聽說也是以工作室名義參加,人員也都很年輕,大部分都是剛大學畢業的學生,也有大四在讀,但他們的名號在圈裡比咱們高一些。”
安一:“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
林究:“帶概念的手寫稿和初稿的畫稿,發消息說不要電子的,要純手稿看功底,除了這些就沒了。
“雖然是比賽方的人員,但是隻是來給我們上課開會,不會把咱們的表現如何彙報給比賽總方,比賽總方也不會聽他們的意見,為的就是確保公平性,以免賄賂事件發生,之後的參評這些人也不會參加。”
說白了,就是個給你指點些經驗的小老師,和比賽方的傳話筒。
安一聽後點了點頭。
林究俯身:“安一,你說咱們這次設計女裝好不好,你平時對女裝的創意點子不都挺多的嗎?”
安一最開始就是因為不好意思給女模特量尺寸,所以才一直設計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