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鳳丫絕不承認,她就是故意慢半拍再提醒這位將軍大人酒水烈性的。
陸將軍一口白酒灌下肚子,耳邊才來得及聽到連鳳丫的勸解,肚子裡已經火燒火燎,放下酒壇時,酒氣熏紅了臉。
連鳳丫不緊不慢說道:“民女早就提醒將軍,此酒烈性了。”
陸將軍耳根又跟著紅了,虎目怒視麵前少女……她說她“早”就提醒了?
這話她怎麼說的出口?
但下一刻,陸將軍卻忍不住又品一口壇中酒……“好酒!夠烈!北地晝暖夜寒,白天黑日截然不同,好些將士們沒有戰死沙場,卻先凍死北地。有了這酒,北地的將士們可度過寒夜!”
將軍心中如此想。
心念一動,望著懷中的酒水,就像是看到珍寶一般。
“此酒是你自家釀製的?”
“是。”
“可有酒名?”
“還不曾,請將軍賜名。”
“此酒大好,本將軍會上書皇帝陛下,呈請陛下賜名。”陸將軍絕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今日這少女以此酒作“萬民酒”,踐行鎮北軍的兒郎們,他絕不會傻到去搶陛下的風頭。
陸將軍又問:“此酒,可能供應我鎮北軍?”
連鳳丫想也未想,搖頭:“此酒難釀,將軍可看板車上二十壇酒水,已經是我費儘心力釀製成。今日全部送給鎮北軍的兒郎們,隻感念兒郎們的勇敢無畏,護我大慶百姓不受外敵乾擾。”
陸將軍看看連鳳丫,又看看板車,在她臉上,找不到任一點說謊的蛛絲馬跡。
大為遺憾擺擺手,叫來副將:“吳棟,叫幾個人上前取酒開壇。‘萬民酒’乃民意,一人小半口,不許多喝,傳下去,叫我將士們都嘗一嘗這千金難買的好酒!”
即便是一人小半口,三萬的大軍,怎麼夠分?
陸將軍不管這些,隻管命令傳下去,酒水到了誰那兒儘了底兒,那後頭的人,隻能算他倒黴了。
吳棟領著人,把板車上的酒水搬下來,十幾人動手就把封口的油布揭開,一瞬間,香氣濃鬱,傳出去好遠。
“唔!好香~”
人群中,一個好酒之徒,沉醉地猛吸一口酒香,咽了咽口水:“這是什麼酒?”
“嘶……酒香醇濃,前所未有。隻怕,隻怕不比千金難買的竹葉青差……”
“你懂個啥?這酒足比竹葉青好上好幾倍,不信你往身後瞧瞧……你瞧瞧,街角酒樓二樓窗戶邊,是不是一群人拱著身子夠著腦袋聞酒香?二十壇竹葉青,可做不到香飄幾裡外。”
“天~這到底是啥酒?要是我老朱也能夠喝上一口……”
“還一口呢?一滴都難。竹葉青都那麼貴了,何況這個酒?你沒聽那姑娘說嗎?這酒釀製起來複雜的很。”
因為這酒水,人群之中議論開來。
一個個目光緊盯著那些將士們手中的酒壇子。
軍中兵士們,嘗一口,熏紅了臉,回味無窮,一人小半口,把個酒壇子往後傳遞,縱有許多想要再多喝一些的,卻被周圍同僚一雙雙眼睛注視。
能夠喝上小半口的已經是幸運,酒壇子傳到最後,一點點見底,後頭的小兵隻能一邊猛吞口水,一邊羨慕嫉妒恨地瞪向喝了酒的。
張二魚眼中放光,盯著場中那少女瘦弱身影……他果然選對了!從今往後,他張二魚就服這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