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清一臉懵懂:“請問姑娘是?”
劉靜娘心中咯噔一下……再一次響起連鳳丫在那破屋中的話……他當他真的會娶一個身世如你這般娘家無靠的女子?
是啦……是啦……連海清他分明就從來沒有要娶她的打算!
又想起那時候,連海清對她的承諾……劉靜娘心中滿滿被欺騙的怒火和恨意!
她險些就死了啊!
這連海清不說兌現當時承諾了,他現在卻演一出翻臉不認人!
報仇!
她要報仇!
“海清,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啊。”劉靜娘想起那冷漠得沒有人性,卻狠辣的如同豺狼的女子,親口教她怎麼應變這種種的意外。
那女子說,連海清一定會出來見她,也說連海清也一定會翻臉不認人,咬定不認識她。
那女子更說,這時候該怎麼應對。
劉靜娘一咬牙,按照那女子教她的去做,快速地靠近了連海清,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威脅道:“當初你叫我做的事情,我確實沒有做到,但是我也是對你有感情的。我爹如今去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隻剩下你,可要是連你也不給你一絲依靠,那我就把我爹的棺材抬到府衙前,一紙狀書把你告。反
正,反正我爹也去世了,我一個弱女子,也沒辦法在這世上,好好的活著了。”
言下之意是說,既然我都沒辦法活著了,還怕告官告不贏受到懲治嗎?就算輸了官司又怎麼樣,我反正是活不了了,也要拉個人墊背,到時候總會有人對這事情有所閒言閒語的。
連海清陡然眯起了眼,冷光透著眼縫隙,射向劉靜娘的臉上,劉靜娘心抖動了一下,但……她覺得,比起那位如同豺狼虎豹的女子,連海清的氣勢,氣勢也就那樣了。眨眨眼,接著按照那女子說的話去做,說完這狠話,又放弱姿態,劉靜娘戚戚然道:“連公子……奴家也是沒有辦法,奴家隻是想要好好的活著而已……若能活著,誰願意和自己的心上人鬨得不歡快,奴家
、奴家隻求連公子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連海清眯著眼,麵上看似平和,實則,腦子裡正在飛快的盤算著得失。
若是真的叫這個女人拉著她爹的棺材去了府衙麵前……他自然有把握不會輸了官司,可就算是贏了官司,那也得不償失,終歸是學業仕途之中的一個黑點,以後若是走到官場上,很容易叫人拿捏住把柄。
思索片刻……他倒也果決,一下子做了決定。
“原來是靜娘啊。這麼多年沒見,一時沒有看出。”說著,連海清就朝著四周聚攏來的同窗拱拱手,溫和解釋起來:
“這是海清的遠房表姐,兒時曾見過,因為太久未見,一時沒有想起來。我這表姐老父去世,無依無靠,聽聞海清在這城中,就來找海清了。”
說著就又說了一通,把眾人揮退後,領著劉靜娘,又請了抬棺材的,往一處院子去。
“靜娘,你先安置在這裡,你爹的喪事,我會請人幫你置辦。”連海清說著:“這院子你先住著,是我一個同窗家中擱置不住的,我請了他幫忙。”
劉靜娘嗚咽著哭:“連公子……您是好人,靜娘,靜娘對您的恩情無以為報。”衣袖下,一隻手卻死死掐住手中的絹帕!
要忍!
要叫這偽君子後悔當初的欺騙!
而左院門口
那些人卻未曾真散去,三兩成群問:
“那真是遠房表姐?那為何,那女子要說自己是海清未過門的妻?”
“這……回頭問問?”
正說著
就見連海清遠遠踱步而來。
一人迎了上去:“說曹操曹操到。海清,那女子說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靜娘是我遠房表姐,此次也是前來投靠海清的。”
連海清微笑著解釋。
但周圍那些人卻有些不信:“那也沒必要說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
連海清心中有些不耐煩,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是蠢笨之人,知道這件事,繞不過去,隻能想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也許……兒時曾有娃娃親?”說著,自顧自一笑:“就算是曾經說過,那也隻是戲言罷了。雙方又沒有定情之物,又沒有紙筆作證,想來左右隻是家中長輩的一句戲言吧。”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走走走,今天休學,咱們去醉仙樓品酒去。”
“要的要的,”另一人激動的跳將起來:“聽說醉仙樓今天得了一瓶英雄酒,聽聞晚上就要拍賣,誰的文采拔得頭籌,那酒就歸誰。”
“那還等什麼?走,海清,”那人呼朋喚友:“咱們也去見見那英雄酒的稀罕去。”連海清眼中瞬間的陰鬱,被人攬住脖子,一抬頭,便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