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山臉色如灰,他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他好好的乾活兒做事,咋麼就成了自己親爹口中那個冷血的混賬了?
臉色憋的鐵青,唇都發白:“爹!”重重喊一聲,這憨厚的莊稼漢子,痛得都忘記了,他早被麵前的連老爺子逐出族譜,早就不是父子之情了!
“你講講道理!”
連大山突然地爆吼一聲!
“彆喊我爹,我沒你這個不孝的兒子!”
憨厚的漢子,瞬間麵色發白,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
老爺子仿佛沒看到,繼續哼唧:“你也彆想指責我不講道理,我當了老宅幾十年的家,還沒人說過我不講道理。
當初把你逐出族譜,我看是做對了,天下指責自家爹的兒子,也就屬你連大山了吧。”
憨厚的漢子,高大壯碩的身軀,胸口劇烈的起伏,一雙眼,瞪得銅鈴大,就鎖在自己親爹的身上,眨也不眨,眼白都充血了。
“咋地,你這口中不遜就算了,你還想對我動手?”
哢擦!憨厚的漢子把手指都捏的蹦響。
對麵的老爺子眉眼一沉:“你還真想對我動手啊!”
隻見連大山那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左腳忽然向後踉蹌半步,連鳳丫眼尖,連忙去扶:
“爹,沒事兒。”又扭頭:“娘,扶爹去屋裡。”
連老爺子還想再說什麼,連鳳丫忽然一抬頭,猛地眯眼:
“給竹心當書童,這事兒聞老先生已經有了人選,聞老先生雖然收了竹心為弟子,但我們家終究隻是個平頭百姓。
老爺子想要是連大寶連小寶給竹心當書童,那得親自去跟聞老先生去說。
我們家可不敢惹惱他,聞老先生乃是當世大儒,可也彆忘了,他也還是這大慶朝三公之一的太傅!
要是老爺子不怕惹惱聞老太傅,我明日一大早,就去給老太傅問安去,老爺子隨我一起去,到時候老爺子有什麼請求有什麼願望,隻管跟老太傅親口說。”
她說的麵子上仁至義儘了,連老爺子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但他老眼中強烈的不甘心,猛然喝道:
“讓二狗子去說,二狗子可是聞老先生的親傳弟子,如果是二狗子的要求,聞老太傅會聽的!”
連鳳丫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內心在大聲咆哮!
這特麼的太不要臉了吧!
自己想要得到好處,自己又怕得罪人,卻叫竹心去,他怎麼自己不去的!
幾次壓抑不住,想要冷諷回去,但是……腦海裡想到那件事。
狠狠一咬牙……她忍!
壓下怒火,抬起頭時,彎眼一笑,溫和點點頭:“那倒也是一個主意,回頭讓竹心去給聞老先生提一提,且看看聞老先生怎麼做的決定。”
話鋒一轉,她目光落在連海清臉上:
“海清弟弟,大姐姐我可先說好,最後怎麼決定,也還是要看聞老先生自己的意願的,”說著,忽而靠近連海清,有些難言地開口輕聲暗示:
“竹心他……在聞府過得不太開心。”
連海清心中一動……啞巴兒在聞府過得不太開心,豈不是說,聞老太傅並不太看重這個弟子?
他眼底閃過輕蔑……也是,一個啞巴,口不能言,將來又能做什麼?
想必,聞老太傅……如今也後悔了吧。
“海清弟弟,老爺子太拗,這……”她說著,眼神往西廂房窗口的連竹心身上瞟,連海清立刻明事理的點點頭,慷慨道:
“海清知曉的,阿爺說的那個事情,提一提就好。倒是大姐姐,重中之重的事情,你可要快些做決定。
貴人的脾氣和耐心,哪有好的?大姐姐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才不關心二房那兩個。
“是是是,海清弟弟說的有道理。”
連海清一笑,少年之清俊,扭頭看老爺子:“阿爺,我們先走吧,大姐姐家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可是大寶小寶他們……”
“大姐姐不是說了嗎,叫竹心明日提一提。”連海清笑道:“阿爺,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幫助大姐姐度過這次難關重要啊?”
老爺子聞言,心念一動,似乎開了竅,也不再胡攪蠻纏。
連家的院門開了又關,哢擦一聲,落下了鎖木棒,連鳳丫掛在臉上的笑,瞬間收斂了,眼底一瓶寒涼。
褚先生拱拱手:“當家娘子,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曉得。”她寒著一雙眸子,“他們怕我尋安九爺來撐腰,故意在這個時辰,把安九爺支走了。” 頓了一下,又道:“褚先生,咱們還得買人奴。”說完,粉唇緊抿,眸似寒冰利刃……刀懸頭頂,頸項危矣,居安思危,不敢鬆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