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不說,她卻不能厚臉皮的賴著。
“先生,鳳丫告辭了。”
出了聞府,走在大街之上,忽然在首飾店前停了下來,問:“後麵有幾個人跟著?”
謝九刀詫異了一下,她也知道身後有人跟著?
卻道:“三人,從我們出了百橋胡同,一直跟著。”
女子點點頭,繼續往百橋胡同的方向去。
另一邊
連海清那邊,自打連家老宅一家子搬來淮安城之後,他邊托人先賃了一個院子。院子不算大,勉勉強強擠下一大家子的人。
連老爺子正蹲在石階上“吧嗒吧嗒”一口一口抽著煙槍,眉心不平,見中午時分,連海清回來,立刻站了起來。
“阿爺,你怎麼蹲在這裡?”
連老爺子卻不理會這話,隻急著追問起連家二房大寶小寶讀書的事兒來。
“那老大一家,就還沒有給個說法?”連老爺子心急火燎的。
連海清隻得勸說起來:
“阿爺,這事兒也確實像是大姐姐他們說的那樣,能夠拿主意的是聞老太傅。
老太傅不點頭的話,大寶小寶想成為二狗子的書童,那是沒可能的。
阿爺您也放寬心,大寶小寶真的願意讀書識字,咱們把他們送去私塾便是。”
連老爺子一聽,想都沒想,連忙擺手:“這哪兒行?大寶小寶咋能夠上私塾?私塾哪兒比得上人家老太傅啊?”
連海清心中冷笑……二房那兩個怎麼就不能夠上私塾了?他當然知道聞老太傅比私塾好上千萬倍,這兩者之間,壓根兒就沒有可比性!
可老爺子是傻了吧?
他看這老爺子不知是著了什麼瘋魔了,非得跟當朝太傅杠上了,還真以為自己那二房的一雙孫子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寶了!
他還想成為當朝太傅的學生呢!
“不行,我要去老大家去。”老爺子手中煙杆子一丟,轉身就要走。
連海清忙拉住他:“阿爺,你去大伯一家作什麼去?”
“我得催一催他們,這懶黃牛就是得抽一鞭子,才能走一步。我不催一催,他們一家子就不把我這當爹的話當一回事兒!”
“阿爺,這真不是大姐姐他們能夠做主的!”連海清也一肚子火氣。
他倒不是要為了連鳳丫他們一家子說話,隻是看不慣連老爺子這一心幫著二房那兩個愣頭愣腦的傻子謀前程。
當初他要拜聞老太傅為師,都是難上加難,最後無疾而終。
就二房那兩個愣頭小娃兒,還想要沾聞老先生的光?
名義是說是給那啞巴兒當書童,誰不知道老爺子心裡的那點小心思?
可老爺子也要看看,那兩個成天留著口水鼻涕,在門口院子裡玩兒泥巴的傻蛋兒,能不能入得了當朝太傅的眼啊!
“瞎說八道!我看就是他們沒好好辦事,不肯出力氣!”老爺子偏執地認定了,一臉怒意地揮開連海清的手臂:
“今兒個,我非得去好好問問他們去!”
連海清望著連老爺子微駝的背影,眼底一片陰翳,胸口起伏不定。
“罷了!隨你們鬨去!”一揮袖,踱步轉身,氣衝衝地就出門,一出門,便撞上了一個青布衣的小廝。
“連公子,我們家老爺有請。”
張家的人找連海清,青布衣的小廝頭上長著碩大一個癩子,這種人在張家,隻會是最低等的雜役,連海清看著,狠狠咬住了牙根,藏在身後的手,一點一點握緊……這是羞辱!
他拳頭藏在身後,握得顫抖。
強行壓住心口湧出來的屈辱,平複情緒,再抬頭,已然溫和的少年書生模樣:
“這位小哥,勞煩前麵帶路。”
連鳳丫剛到家中,前腳進,後腳身後門板就被“砰砰砰”的砸響。
砸門聲十分急促。
她眉宇之間露出不喜。
轉身去開門,門一開,門口站著一個人,抬手指著連鳳丫的鼻子就質問:
“大寶二寶的事情咋還沒著落?
我看你們就是不想看到大寶二寶好!
那是你親弟弟,你卻不肯幫忙,不肯出力。
連鳳丫,我看你們還要怎麼欺負我這糟老頭子!”
轟!
山火噴發,她火氣騰騰地往上翻湧!
眼神瞬間冷冰冰,視線落在連老爺子指著她鼻子的那隻手指上,緩緩挪到對麵連老爺子的臉上去。
伸手,握住了連老爺子指著她鼻子的那隻手指,沒到數九寒冬,她的聲音,透著漫天飛雪的寒氣: “連!有!德!你再敢指著我的鼻子試試看!”平生最恨彆人拿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連鳳丫周身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