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要是隻看了一眼,就拍著胸脯保證能夠做出來,那她才是真的不放心。
她心裡又對謝九刀讚賞了一下,辦事兒靠譜,找的人也靠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其中一人,正是姓張的木匠走出來道:
“這個東西,咱三個乾木活的,一輩子沒見過,更彆說親手炮製過了,給你拍著胸脯說能做,那是吹牛。
但咱三人剛剛商量過,不能給你保證,但能試試看。”
張木匠說完,還有些擔心地看著連鳳丫,畢竟給錢這麼爽快的雇主不多了,生怕這麼說,彆人不用他們了,可要是這會兒把話說滿了,他們又愧良心。
“那就試試看吧。”
當天立刻就乾起活兒來。
這個村子叫做大河村,大河村裡,當天就出現了奇觀——
流經他們村口的那條大河邊上,一群人忙得熱火朝天。
這可不得了,村口來了陌生人也就算了,這在大河邊兒瞎胡來,等到汛期到了咋整?
要是潰堤了,洪水一來,那可就是要死人的。
一大群村民跑了來阻止,裡正領著村裡的男丁,要來趕人。
“我們不掘堤壩,”連鳳丫認出來那天跟她說話的老吳頭,走上前去:“大伯,您看,我這兒就是邀人乾點木匠活,”
“這……”
老吳頭又不是裡正,隻好去看裡正了。
連鳳丫向謝九刀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卻對裡正說:
“大伯,您要信不過,可以派個人看著咱乾活兒,咱就借個地兒,做點木匠活。”謝九刀那邊已經遞過來一個散碎銀子。
“你一個外鄉人,在咱村口做啥子的木匠活。”這些村民壓根兒就不信。
可連鳳丫也不能夠說,她做的是個什麼。
就算她說了,她做水車,可連水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不會信她。
還有什麼比最終的成功擺在人前,能夠更有說服力? “這樣好了,大伯,我知曉這叫你們為難。”她說:“我真是做點木匠活,你派人來盯著,一個人盯一天三文錢,隻要是村裡的村民,來幾個盯梢都是行的。要是覺著我們這邊兒在掘堤壩的話,儘可以立
刻趕我們走。”
她這話一出來,立刻引來一陣騷動。
一個人盯梢一天三文錢,三文錢可能夠買好幾個大饅頭了,這村裡人,一家十來口人的也有,要是一家人來盯梢,這一天得多少銀錢啊!
有人心動了,開始勸說裡正:“您瞧人家姑娘說的這話體麵,再說了,咱盯梢著,他們哪兒有機會掘堤壩?
人姑娘也說了,要是掘了堤壩,儘可以趕他們走嘛,那時候也不遲不是?”
“是啊是啊。”
一人說,其他人就跟風了。
裡正心裡也樂意啊,這種花錢雇人盯梢自己乾活兒,還有錢拿的,這好事兒,一百年也遇不上一回。
再說,他瞅一眼跟前兒的鄉裡鄉親,各個可都希盼著咧。
這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那可咱說好,一個人盯梢一天個,三文錢,這話能算數?”
“算數的。”連鳳丫忙說。
結果那裡正卻不看她,而是看她身邊的謝九刀,她頓時就明白了……人家眼裡,她一個姑娘做不了主,還得她“堂哥”才能算數。 謝九刀也精明,立刻應承下來:“肯定算數。”又對村長說,“您瞧瞧,那些人願意來盯梢的,那就在您這兒報個名兒,回頭人來的時候,點個數,雇錢我與您當麵結算,回頭你再給那些願意來盯梢的村
民送過去?”
“這感情好啊。”
裡正笑嗬嗬了。
立刻就給謝九刀送來了一個小簿子,裡頭記了人名兒,當天就有人來盯梢了。
反正農活兒是乾不成咯,有人拖家帶口的十幾口人來盯梢,那是盯梢麼?
至於目的,都知道,不說破而已。
第一天,謝九刀笑嗬嗬的當真滿村人的麵,裡正把銀錢結算清了,屁股一轉,對著連鳳丫,就黑著臉了。
銀子不是他的,可是,是從他這兒給出去的。
她不心疼,他還心疼呐!
不光要給“雇傭”錢,還要給那八個從鎮上找來過會兒的準備夥食。
“大娘子,你到底是準備做什麼?”再忍著性子的謝九刀,在第三天的時候,終於還是炮烙地問出口。
“再等等,再等等。”
謝九刀繃著臉,每次都是“再等等”,等多久?
連鳳丫卻是高興的。
水車製作的每一步,她都親自跟進著。
那些零部件,在謝九刀眼裡,是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在她眼裡,卻是十分滿意的。
隨著時間推移,村裡人也都好奇,這外鄉來的兄妹,到底是做的什麼?
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