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啥時候了!還隻顧著那點兒小事?哭哭啼啼的,再把鄰裡都引過來,咱家,誰也說不清,怎麼就死了人!”
“二娘……死的有些奇怪,”一直默不出聲的連海清,忽然擰著眉心說道:“而且,死的時機也太巧合了。”
他眯眼看了一會兒床上劉靜娘慘白慘白的臉:“阿爺,聽說我大姐姐昨天回到淮安了。”
連老爺子下意識就搖頭:“不能夠。”
她敢忤逆,但一個年輕女子,敢殺人?
他是不信的。
連海清眼底閃過深思,忽而抬頭:“阿奶,昨晚小寶問你要吃食了嗎?”
連家二房的小兒子,連小寶自打到了這淮安城後,也不知跟誰學的習性,嬌貴了,半夜裡常要學鄰居家的孩子,吃夜食。
老太太寵慣著,老人家也不嗜睡,夜裡小孫子有個要求,立即爬起來,麻溜地給小孫子弄夜食吃。
老太太叫連海清給問住了:“奇了怪了,昨夜裡睡得沉,可就沒聽到小寶兒在外頭喊門?”
轉身就要出去問問還在睡懶覺的小孫子:
“老婆子我這就是問問小寶去。”
也沒人阻她,連海清看著連老太太胖胖的身子離去的背影,,搖著頭:
“怕不是沒聽見……怕的是,小寶他昨夜壓根兒就沒有鬨騰阿奶。”
連老爺子仔細尋死起來:“昨夜卻是奇怪,往常夜裡起夜少三次,昨夜一次也沒醒來過。”
連二才這一次倒是難得聰明一回,跳了起來: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會從自個兒屋子裡,睡到劉靜娘的床上來,就說我絕不能做出這種混賬事兒!
肯定是那臭丫頭,我這就是她家裡找她去!”
連老爺子猛地叫住:
“站住!”
他黑著臉去:
“你去找她做啥?
你有證據?
沒證據的事情,你找她能做啥?”
他此刻,也心驚膽戰,難道那賤丫頭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做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
他還是不太信,可昨夜裡卻是大家夥兒都睡得死沉死沉,這不該!
又看了看已經死得透透的劉靜娘,這女人死得也太巧合了吧。
“海清,這事兒咋辦?”
連海清一臉厭惡地望著一眼死了的劉靜娘……沒用的東西!
用她時,就死了。
“報官吧。”一旁連海清的娘,李氏小聲說道:“這人死得不明不白,這可不是辦法。” “這不能!”一旁二房的媳婦子趙氏連忙叫嚷道:“劉靜娘的屋子最偏,隔了一個矮牆,旁個就是鄰居,早上我見不著二才,偏找來劉靜娘屋子裡……旁個鄰居的王大娘
恐怕聽見我哭鬨。”
連老爺子一聽,頓時氣得提起手來,氣得顫抖地點著趙氏的臉:
“你!你糊塗!”
這下是報官也不能夠報了,在劉靜娘的屋子裡,這趙氏和二才哭鬨,叫隔壁王大娘聽見,偏偏劉靜娘又死了,這可就說不清了。
連海清臉色難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那個大姐姐,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這時候回來了淮安城。
更想不到的是,劉靜娘就這麼死了!
“拿條破棉被蓋住屍身,對外就說二娘病了。
等到半月,讓二娘‘病死’吧。”
連海清說道,報官是不可能了,隔壁的人都聽見了三房夫妻倆的吵架聲,他們自己個兒又沒有證據,證明人是連鳳丫害死的。
就算是此刻,他也隻是這樣猜測而已,毫無證據可以證明。
“哎,也隻能夠如此了。”眼下,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了,連老爺子腦子倒是還清楚。
……
連鳳丫家
一大早,一個小乞兒敲了她家的門:“你是酒娘子嗎?”
小乞兒脆生生問。
“是,我是。”
“有人叫我給酒娘子問句話。”
“你問。”
“張二魚你要活的還是死的?”小乞兒張兮兮的臉上擦了一把,脆生生就問了。
連鳳丫眼皮倏然一跳:
“叫你問話的人呢?”
“呀,你彆抓我呀,那人給我一枚銅板就讓我給酒娘子帶句話,沒有其他的了。”
說完就跑了。
“謝九刀!”連鳳丫麵色沉重:“去簡竹樓問問,張二魚昨天回去安九爺那裡沒?”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 “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