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購,限製購買,一人一月隻可購一塊。”
前者笑盈盈解釋,後者聽聞之後眼睛驀然一亮,“連娘子此舉大妙!”
他激動無以複加,老臉激動得潮紅,對於大戶,五兩銀不過是手指頭鋒利掉出來的芝麻粒,但一旦限購,那就洛陽紙貴了。
此物賣價於大戶而言,並不貴,可這一限購,那就生生提升了此物的身價。
連鳳丫想的更直白:提高逼格嘛。
“九爺也是生意人,自古,賺錢的就那幾樣。
壟斷的稀罕物,他無我有,源頭又捏在咱們手中,還怕不賺錢?”
安九爺聽著這話,就愣愣地看到對麵那女子,舉起茶盞,杯蓋輕輕撥動盞中茶湯,慢條斯理啜一口茶湯:
“得讓那些人啊,先都知道這皂的好,用上個一年半載的,可不就離不開這玩意兒了嗎?”那女子笑盈盈著一雙眸子尤為清澈,粉唇一勾,安九爺就聽她款款問來:
“九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一驚——這一次,是真的驚駭到。
“你……”那張老臉上,幾番翻滾浪濤,心中之驚駭,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隻問那些富戶之家,用慣了這皂的好,還能回到從前用皂豆磨粉嗎?
心潮不平靜,安九爺一雙老眼,沉沉地盯著那女子臉上,認識有幾載歲月了?
印象裡初見時的稚氣,退去不少,如今,她是一個更能遊走在人心之間的老狐狸。
隻看著那張稚氣依舊,還存有些許的稚嫩麵龐上,尋常的模樣,平凡的麵貌,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柔弱普通的女子,內裡藏著的實則是個老狐狸。
安九爺沒再說上其他,“看天色已完,老夫不久留。”
他拱手,以示道彆,轉身之際。
“且慢。”
“酒娘子還有何事?”
他一扭頭,看身後,問道。
顯然此刻心緒難平,已經沒有逗留的念頭了。
卻見那女子,伸出手掌:“九爺,這個送給您。”
安九爺不解,聚焦凝向那隻白皙手掌上,掌心中,一隻小巧的銀盒子,形狀像盒子,卻又十分古怪新奇的模樣。
中間凹,漸向四邊以弧度過度,若真要拿什麼來比喻,那跟半個雞蛋的形狀有些相似。
四周又以銀邊圈起來,遮住了半個雞蛋的形狀,
安九爺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看著倒是挺新鮮。”不置可否道,並不上心。
卻聽——
“放皂塊可好?”女音清脆,微稚嫩。
他聞言,眼前立刻呈現一塊皂塊擺放在那古怪銀盒子中的畫麵,頓時,突然覺得再完美不過。
急促上前,幾大步已經立在連鳳丫麵前,伸手一抓:“奇思妙想。”抬眉,讚歎道。
“可,不便宜。”話鋒一轉,冷哼一聲,繼而打擊那女子:“光這銀盒子,就不止五兩銀。虧了。”
那女子揚唇一笑,“不虧。”眉眼月牙兒樣彎彎的,讓人頓生好感,那女子笑眯眯著說道:
“皂,五兩。
銀皂盒,”她伸出兩根手指:“兩百兩。”這才發現,她還有兩顆小虎牙,平時笑得淺,不覺察,今日彎眼一笑,少見地露出那兩顆小虎牙來。
安九爺可不覺得這虎牙可愛,衝她咬牙,蹦出一句:“黑商!”
“皂,五兩。限購。銀皂盒,兩百兩,限量。”
那女子不以為然,又道,笑容更燦爛。
有了先前的限購,這回兒的限量,自然不需要多做解釋,於是——
“雖然老夫也跟著沾光,但老夫還是要說你一句——大黑商!”
說完,轉身就走,根本沒有一點點再想逗留在這裡的念想。
“喂!九爺,彆忘記,限量,一百個,舉國上下!”
走至石階上的安九爺,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一百個,多嗎?好像很多。
但……舉國上下!
這丫頭是個大黑商,黑得不能夠再黑!
安九爺鐵黑著一張臉,腳步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