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女子抬起了頭,發微亂,風一吹,散落的發絲,徐徐而動。
清風拂麵,春寒未退。
那女子微亂著發,不再一言,舉步向著巷子裡走,謝九刀沒動,始終佇立在原地,虎目中,卻一點點的暗淡了下去。
時間也許過得很快,也許隻是片刻短,他卻覺得漫長如那水牢中的歲月。
天色明朗,陽光明媚,他卻覺得黑夜襲來,遮天蔽日。
“愣著乾什麼?還有人要守著他回來?”
一道聲音,淡淡。
謝九刀一愣,猛地轉頭望去,那女子側身立在門口,依舊有些淩亂的發,
烏雲被掃開,晴空萬裡,連春風裡的冷也退去了淩厲,魁梧的大個兒摸著腦門兒,“沒!就隻守當家的!”
高大個兒步伐匆匆,大步跑過去:“我以為你惱我?”
“惱你做什麼?”女子道,卻垂眸掃向自己的一截胳膊,衣衫遮住了那寸寸紅的唇印……隻是,能把一切安排得如此妥帖,打發了嫣然,又打發了謝九刀,
一切,卻也不是為了害她。
這背後有一隻手,看不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所有人懷疑之前,將事情擺平,又平衡了各方。
連鳳丫不認為,這個人會是安寧公主,亦或者是那位名滿天下的沈小姐。
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
這隻手,到底如何翻手雲覆手雨,頃刻間解決一切?
而最終的是,那人,為什麼要幫她?
關門時
眼角餘光卻掃到巷子口對麵商鋪前的兩道偷偷摸摸,形跡可疑的人影。
她眸一寒:“跟上去看看。”
謝九刀虎目一眯,應了一聲。
身形便消失在了院子口。
過一盞茶時間,謝九刀回來:“人往之詞胡同去的。”
連鳳丫點點頭:“沈家的那個之詞胡同?”
問的卻不是之詞胡同的沈家,兩個意思似乎差不多,卻也已經肯定了:昨天的鴻門宴,與沈家有關係。
那麼,算計她的,十之八九就是那位名動天下沈微蓮了。
她沒把昨夜發生的插曲告訴謝九刀,一來覺得沒必要,二來事情已過,那今早枕邊的男人,今後也不會再見麵。
但昨夜沈微蓮強要留她到夜宴……“九刀,最近留意這京都城裡,那位神醫傾歌公子有沒有蹤跡。”
巫傾歌既為天下神醫,如果來京都城了,必然會惹人注目。
“藏幽穀的巫傾歌?”
“就是他。”知道她身上中了寒熱雙毒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謝九刀,巫傾歌,還有一個就是……五年之約,至今未曾謀麵的那個男子。
那未曾謀麵的男子是誰,至今不知,
那巫傾歌這裡,卻更有可能性。
連鳳丫記得,當年淮安鬥酒大會之時,巫傾歌和沈微蓮同在高台之上,偶然之間,看到巫傾歌看沈微蓮的眼神……那眼神,絕不是尋常之間的眼神。
當年自己不曾細想,如今腦海裡卻是一閃而過那樣的畫麵,那個眼神。
但她依然不能確定,沈微蓮到底知不知道她身有暗疾這件事。
一切,不過是猜測而已。但也提醒她,沈微蓮此人,需謹慎以對。
院門忽地被敲響。
褚先生去開了門:“姑娘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