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沈家祠堂,
沈老爺子已經帶著人,熱火朝天的乾起事兒來了。
原來個,祠堂是一家莊重之地,輕易不是誰都能夠來的。
但此時此刻,這些都不是事兒,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確保自家的地底下沒有地道。
要是沒找出藏在府中的地道來,往後說不準,哪天夜裡全家被滅族了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再者,地道通往他們這些勳貴世家,朝堂眾臣的家中,對方的意圖,不惹人懷疑都難。
“老爺子,地道!是地道!”沈旺驚呼一聲。
沈老爺子立即跑了過去,睜大眼睛望著那地底下黑梭梭的洞口,他的手在抖……還真的藏了地道!
“挖!繼續挖!”他喝道,惱羞成怒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沈家的祠堂下頭,居然被人挖個底兒朝天。
與此同時,
朝堂眾臣,各家各戶家中都在挖地。
陸陸續續都發現了地道口。
不一而同,都是在自家祠堂裡,還有一些是通往府中官員書房的,這一下子,可把那些朝臣們嚇得一腦門子的冷汗,就這麼滴落了下來。
這邊挖到地道,陸陸續續稟報了宮中。
聽說,天家一個下午,摔碎了三個前朝的古董花瓶,兩個硯台,一扇屏風……這是氣到了深處了。
這個夜晚,眾朝臣們都沒了心思睡覺,一個個沉默的可怕。
聞老太傅推開了窗,他的府上也挖出了地道,書房一道,祠堂一道,他常呆的六角亭子一道,府中那片竹林一道,還有……他府中撥出來給竹心住的那個小院院牆邊兒,一道。
抬頭看著夜空,漆黑一片,今夜,有風。
“起風了。”老人家低聲喃喃著,老眼中顯現出一絲疲憊的老態。
門輕聲被推開,老太傅身後像是長眼睛,“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
身後無人說話。
老太傅又說:
“你阿姐這回,是鬨出了大動靜了。”
身後腳步聲,而後沙沙的紙張聲,末了,老太傅轉過身,問:“你要老夫看什麼?”
一張紙上墨汁未乾,被舉起,上書:
我阿姐不鬨,地道就不存在嗎?
老太傅看到,苦笑一聲:“在,地道始終存在,看樣子,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
那少年郎又埋首書:
那太傅在愁什麼?
“哎,”老太傅歎息一聲:“這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樣。你阿姐做了件魯莽的事。”
少年紋絲不動,埋首又寫:
我阿姐曾教我,輕易彆做沒把握的事情。
我信我阿姐。
“你對你阿姐這麼有信心?”老太傅好奇了。
少年雙目炯炯,張口無聲道:是。
陸府
陸三郎聽著手底下的人,傳來的消息。
“坊間說,說……”
“說什麼?”
“我、奴才,奴才不敢說……”這小廝都快哭了,苦唧唧地眨巴眨巴眼睛,求饒地望著身前的主子爺:“爺,饒了奴才吧,您,您換個人問吧……”
“叫你說,你就說!恕你無罪。”
陸三郎心急火燎,他先是被罰跪,後今天一天又被困在府中,就連夜黑了,想要出去風流瀟灑,也被人看著。
花園裡偶然聽到家仆在議論他,他叫住人,想問明白,人全跑了,就留下這個倒黴蛋。
“快說!不說小心三爺我揍你!”
那小廝苦兮兮的,這位三爺可是說到做到的,做事向來混不吝,他可不和自己講道理,
隻得說:
“他們說,說,說……”
“到底說什麼!”
陸三郎看著這口吃就急,被他這麼一下,那小廝怕得把那些話一股腦都說了:
“他們說陸家三爺的屁股蛋子比花坊裡的花娘還要白嫩肥碩,白晃晃的耀眼,看著就讓人眼直了吞口水,要能摸一把,死了也值得了。”
小廝一股腦巴拉巴拉全說了,也不結巴了。
陸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臉上像是調色盤,五顏六色變化。
他身子隱隱顫抖,好半晌……“滾!”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那小廝可憐巴巴連滾帶爬的。
“沈鳳丫!老子掐死你的心都有了!”陸嵐怒不可遏。
過了片刻,陸嵐臉上,怒氣散去,往祠堂去,立在祠堂門口,背著手望著狼藉的祠堂,眼中哪兒還有什麼輕浮之色,墨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的幽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