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蓮也和連鳳丫告辭,臨走時,什麼也沒多說。
“二小姐走好。”連鳳丫立在屋簷之下,含笑目送那倩影離去。
直到再也不見那明滅不定的火光,她才歪著頭,問明春幾人:“今個,輪到誰守夜了?”
明春四人,皆是一囁,四雙眼,無不是有些呆滯地看向那含笑的女子…自打開頭那一兩天,這位就沒讓
她們守過夜。
“既然都留下你們四個可人兒了,那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連鳳丫笑著解釋,“九刀,你去給褚先生說一聲,西園兒裡頭,也要有自己的規矩,
我把西園兒交給他了,這園兒裡頭,該怎麼安排,該怎麼整頓,也是要理個一清二楚的。”
“是,大娘子。”
連鳳丫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有什麼事兒,明兒再說吧。”
這邊說道,施施然轉身正準備進屋去,走到半路,又停住了腳,轉身不忘提醒那四個可人兒:
“我瞧著,今兒就明春和粉鳶守夜罷。”
說罷,不理會身後四人各自心裡想法,她轉身進屋,關了屋門。
屋外,明春也好,如意也罷,粉鳶還是紫鳶,四人麵色都不太好,明春如意對望一眼,粉鳶紫鳶也互視一下,
明春再又和粉鳶對視上,這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彆扭來。
屋子裡
連鳳丫腳步匆匆,快步走到了衣櫥前,一把拉開櫥
門,瞧著裡頭已經空空如也,她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這人,也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救她許多回,說來他二人相識,滿打滿算,也有近五年了吧,就是自己的身子,也被看光過好些次了,
自己卻連他的目的都沒有弄明白。
至於這人的名…她從前不想知道,如今也不太想知道。
如果這人不能告訴她,黑簪的主人是誰,那最好,她與這人之間,再也不要有所聯係了罷…連鳳丫疲倦地搓了搓發疼的太陽穴,這人憑空出現,又著實看不透他,直覺告訴她,這人不簡單,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招惹的起的。
她從不信什麼施恩不望報,她也隻擅長明碼標價的交易。
至於其他的…燈火下,連鳳丫搖了搖頭。
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什麼都不要的人,要的才是最多的。
她又想起周禦醫離去時說的那話,疲憊的麵龐上,又浮現了一絲惑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人,是誰?
…
周禦醫出了英國公府,他的馬車直接去了回宮中複命,天家聽聞他所說,也是震驚地險些失態。
“她怎麼會中寒毒?”
周禦醫一旁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至於怎麼中的寒毒,他不知,天家也知他不知。顯然天家不是要自己的解釋。
老皇帝收起神色,揮了揮手:“你下去罷。”
周禦醫從禦書房出來後,他雖往宮外去,宮中這時候是宵禁了的,但周禦醫是得了聖令的,也無人攔他。
皇宮很大,怕是皇帝自己也未必全部都去過,
周禦醫在一條幽靜的宮道上停了下來,
轉身對自己的跟班,淡然吩咐了一句:
“不必跟著,在這裡等著老夫。”
說罷,他快步走開,在拐角處停住,這是一個死角,就是夜巡的禦林軍也很少往這邊來。
周禦醫彎腰,神色恭敬:
“殿下所托,微臣幸不辱命。”
他身前,有道高大的身影,聞言頷首道:“你做的很好。回去吧。”
周禦醫拜彆,抬起身子時,麵上一絲遲疑,
半晌,還是問了:
“殿下,微臣有個疑惑…”
“你想問什麼?”
“微臣…微臣不解,縣主的寒熱雙毒是在五年之前就中了,五年之前,縣主還隻是個什麼也不是的普通姑娘家,誰又會給一個毫不起眼的尋常女孩子下這無比霸道歹毒的寒熱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