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給了她宴帖,向外界釋放一種信號:陛下是不是要為鳳淮縣主選夫?否則,又為什麼獨獨給鳳淮縣主送去雙成宴的宴帖。
當人們開始揣度聖意,猜度帝王用心的時候,老皇帝隻需要坐在四麵不透風的皇宮裡,就能夠看清楚很多曾經被忽略的細小的問題,
比如:他的臣下之中,有誰很有可能有了異心。
又比如:他的百官之中,有誰很有可能是那位幾乎挖空了京都城地下世界的一先生的同夥。
隻有心有異心的人,也才更有可能會惦記她門下一千多曾經真正驍勇善戰的將士兵丁。
當然,這不能夠就十分地確定了,對她表現出好感的那些人,心有異心,但至少,老皇帝有了懷疑的目標,而不是像此刻一樣,無頭蒼蠅抓不住頭腦,連一個懷疑的方向都沒有。
還比如:她。
她是一個女子,她身中寒毒,她會不會想在自己死前,給她的一雙兒女,找一個依靠。
那位老皇帝是決不允許她有這樣的心思的,彆說是有這樣的心思,怕是想都不能夠想的。
更何況,她的阿弟,竹心,向那位皇宮之中的帝王,提及了改革丁銀製度,推行攤丁入畝的新製度這樣重之又重的事情。
帝王甚至不惜親自護著一顆幼苗長大,直到這顆幼苗長
成參天大樹,再替他的江山頂天立地,
試想,這樣的帝王,怎麼會允許任何可能破壞他大局的危害存在?哪怕隻是一點點,都是不允許被存在的。
“帝王啊帝王。”連鳳丫撚著宴帖,笑得有些輕諷…哪有什麼憐惜?哪有什麼舐犢情深?
有的隻是籌謀和試探。
她又看著不遠處的繁華熱鬨…這一夜,她最好是安分地躲在這個角落裡。
若是哪個舉動,引起帝王的誤會,叫他以為自己動了再嫁之心,連鳳丫啊連鳳丫,那時,就不隻是“被和離”、“被克夫”了。
“原來親親躲在這裡啊?”一道戲謔的聲音,低沉地在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