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大人好意。”秦鳳儀感慨道,“就是這娶媳婦,要是遇到個刁嶽父,可真夠叫人頭疼的。”說著,他還眉眼活絡的露出個苦惱樣來。
章知府年紀尚輕,給秦鳳儀逗笑,反正是在揚州城,他說話也隨性了些。章知府笑,“你這還沒見著李侯爺,你要是見著他,斷不敢再說這等放肆之話。”
秦鳳儀連忙打聽,“怎麼說,我嶽父不好說話?”
章知府笑,“要好說話,還能著人過來教訓你。”說著,他大笑起身,道,“鳳儀,我就等著吃你喜酒啦。”
“一準兒一準兒。”秦家父子起身相送,章知府道,“鳳儀送送我罷了。”
秦鳳儀送章知府出門,一路打聽他嶽父的名聲,章知府偏生不說,把秦鳳儀急個夠嗆,章知府笑著上轎,“你去了京城,自然知曉。”一落轎簾,大笑離去。
秦鳳儀心說,這知府大人可真是促狹,就愛看人笑話。
待得他回家,他爹他娘都問起他早上打人之事,秦鳳儀如實與父母說了,秦鳳儀想到趙管事的歪脖兒樣猶是好笑,“爹、娘,你們是沒瞧見,那狗腿子,叫人打成個歪脖子,可是笑死我了。”
也就秦鳳儀還有心情笑,他爹他娘皆愁的不行,心下都想,看來,李家不是一般的不樂意親事,而是極不樂意的。
秦鳳儀笑了一回,又說了收拾行禮與大舅兄、媳婦一道去京城提親之事。秦家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親事落兒子頭上,這親事,再如何艱難,秦家也要抓住的。秦太太道,“讓你爹與你一道去。”一人計長,二人計短,父子二人,總能多個拿主意的。
秦鳳儀卻是道,“不必,這一去,必得嶽父為難。娘,你看我嶽父這刁樣,還打發人來揍我!定不是個好纏的!爹你跟我去,家裡就剩我娘一人不說,有你在身邊,我也放不開手腳。你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叫嶽父點頭!待我這裡差不多了,爹你再去,這樣,親家間好說話。不然,倘先時撕破臉,縱使咱家願意低頭,嶽家那裡怕也覺著麵子上過不去。”
秦老爺那叫一千一萬個不放心,道,“你一人去,成麼?”
“如何不成,帶上咱家的大管事,再配幾個忠心的侍衛。就我這相貌,誰不願意將女兒嫁我?除非我嶽父是個瞎子!”秦鳳儀這自信心爆棚的程度,秦老爺都沒法兒說,還是提醒兒子,“那京城地界兒,許多人家不講究人品相貌,隻看門第。”
“咱家也是官宦門第啊,爹你身上不是還有五品同知銜哪。”看他家,要官宦就官宦,啥都有!秦鳳儀不覺著自己是純粹的商賈子弟,他爹明明也是官身哪!
反正,秦鳳儀是自信的了不得,認為隻要自己親身北上,不是瞎子的嶽父定能將他阿鏡妹妹許給他!縱然嶽父是個瞎子,他也有法子叫嶽父重見光明!
秦鳳儀在家又一向是個說了算的,總之,這事他便定下來了:他一個人隨著舅兄、媳婦北上,親自向半瞎的嶽父提親去!
秦鳳儀這裡自信滿滿的收拾行禮,揚州城向來沒什麼秘密,不過半晌功夫,景川侯府親著下人棒打毛腳女婿鳳凰公子的事就在城裡傳開了!
不明就理的吃瓜群眾,反應是這樣滴:啊啊啊!鳳凰公子的親事定啦!還是景川侯府!這啥侯府啊!
如與秦鳳儀有些小嫌隙的方灝,反應是這樣滴:該打,打的好!
與方灝心有靈犀的小郡主多問了句:打死沒?打死了活該!
像方悅等人,則是哭笑不得,同方閣老說到此事,方閣老笑,“這景川侯,看來是氣火了。”又問,“有沒有打壞阿鳳?”
方悅想到此事就覺好笑,“哪裡打著他了?鳳凰公子在城中何等名聲,阿鳳一出門,滿街都是瞧他的女娘,這夥子人尚未近身,就給這些女娘們撓了個滿臉花。”
方閣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