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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秦鳳儀火速搬來了景川侯府, 說他急吧,他行事還透出些個講究來。搬家搬得急,待收拾好了, 秦鳳儀就帶著兩個侍女, 過來給李老夫人磕了頭, 畢竟,以後倆丫環或是到內宅來,不好不叫她們認一認人, 過來行個禮。李老夫人見兩個侍女皆十分貌美,笑道, “真是兩個水靈丫頭。”
秦鳳儀笑道, “瓊花姐姐是我院裡的大丫環,自小就服侍我的。桃花姐姐是我娘身邊的大丫環, 這次來京城, 我娘不放心,就把桃花姐姐也派給了我。她們倆可細心了, 我這一路,多虧得她們照顧。”
“是兩個忠心的丫頭。”命一人賞了一吊錢, 讓她們繼續好生服侍秦鳳儀。
秦鳳儀道, “我新搬過來,倘以後往內宅送個東西什麼的,就是她們倆出入了。她們也沒見過什麼世麵,還得祖母屋裡的哪個姐姐帶她們到各處磕個頭行個禮才好。”
李老夫人命自己的大丫環綺秀帶著瓊花桃花去了,看向秦鳳儀的眼神透出些滿意來, 這孩子,雖然是個直性子,其實該懂的規矩都懂。
如此,秦鳳儀正式搬到景川侯府住下,他白天去李老夫人那裡說話,順便一早一晚的見一見媳婦,晚上他就跟大舅兄交流一下阿鏡妹妹的情形。秦鳳儀出門尋點什麼好東西,都是托大舅兄給媳婦帶去。再有,就是半宿半宿的給阿鏡妹妹寫詩寫信,第二天再交給阿鏡妹妹。至於阿鏡妹妹的回信,當然是托大舅兄給他。
近來,秦鳳儀有些個不滿,問大舅兄,“媳婦,不,阿鏡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是不是變心了?”
“這是哪裡的話。”
秦鳳儀拿出證據,“你看,我給阿鏡妹妹寫信,從來是說不完的話,一寫寫老厚。可你看阿鏡妹妹給我的回信,就這樣薄薄的兩頁紙。”
李釗道,“我正要說呢,你寫什麼啊,每天都寫那老長。你院裡一天用的紙,頂我半個月。”
“當然是寫我對阿鏡妹妹的牽掛與思念了。”
李釗要來一閱,秦鳳儀一向坦蕩,遞給李釗兩封信,“這是中午時寫的,還沒寫完,晚上我還要接著寫。”
李釗打開一瞧,發現,先時說秦鳳儀無甚才乾,其實是不對的,這家夥在寫這些惡心兮兮的話上很有天分哪。李釗隻看了一封,就堅決不肯再看第二封了。李釗還得指點他,“你這都寫得什麼呀,原本倆字能解決的事,你得寫上三篇,怪道用紙這麼費。”
“哥,咱家堂堂侯府,還怕我用幾頁紙寫信啊?”
“不是說這個。”李釗道,“我是說,你完全可簡略些嘛。你看你這信,光寫你如何想阿鏡,就寫了三篇子。你完全就可以寫一句,思君甚。不就行了。”
“就這一句,哪裡能完全表述出我對阿鏡的心情來!”不過,秦鳳儀一向活絡,他的問題總算有了答案,他感慨道,“原來阿鏡就是像你啊,一點不會寫信。怪道寫得那麼短,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了呢。”
李釗好笑,“那還能每天給你回信,彆成天瞎擔心了。”
想通媳婦沒變心後,秦鳳儀唇角一綻,又很認真的與李釗道,“大哥,你還是光棍,你不明白的。”
李釗:……我什麼不明白?就不該開導這小子!
秦鳳儀搬到景川侯府後,也沒有忘記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尤其曾經替自己傳書信被截的酈遠。因出了那事,酈遠都不好意思到侯府來了,秦鳳儀便請酈遠過來吃飯。用過午飯後,倆人陪著李老夫人說話。景川侯夫人不喜秦鳳儀,但對酈遠那叫一個熱絡親切,一口一個“阿遠這個,阿遠那個”的,秦鳳儀在一畔,時不時就要翻個大白眼。
秦鳳儀眼珠一轉,就想了個主意,笑道,“祖母,咱們正好四個人,不如摸紙牌吧。”秦鳳儀各項紙牌遊戲都十分精通。
李老夫人笑,“行啊。”這是貴婦人時常的消譴。
然後,支開牌桌,秦鳳儀打發瓊花回去拿銀子,然後,整整一個下午,景川侯夫人一回都沒贏。最後一算,秦鳳儀、李老夫人、酈遠三家都贏得差不多,那麼,出血的是誰,可想而知。便是玩兒的不大,景川侯夫人一下午也輸了二百兩。當然,這點小數目,並不在景川侯夫人眼裡,隻是,這一下午光輸了,尤其是輸給了那可惡的鹽商小子好幾次,更可惡的是,每次她輸了那可惡的鹽商小子,可惡的鹽商小子便會笑嘻嘻的說一句,“看,大太太您總是讓著我。”要不就是“唉喲,大太太您又讓著我啦。”再或者“誒,又贏了。”,總之,種種行為,十分可惡。
尤其那鹽商小子贏了錢,還借花獻佛道,“今兒個贏了這些個彩頭,阿遠哥也難得過來,午飯是祖母請的,晚飯我來請。同興樓的烹蝦段最好,就叫他們那裡的一等君子席,這席好吃,還不油膩,最適合晚上吃了,讓他們帶著材料來現做,最是新鮮。如何?”
這個時候,誰會掃興。酈遠還道,“我父親那裡藏有好酒,我前兒偷了一壇擱我床底下了,晚上就喝這個酒。”命小廝回家取好酒。
秦鳳儀出錢叫席麵,這事就托給了李老夫人屋裡的大丫環錦秀,錦秀笑道,“便是同興樓的一等君子席,也用不了這麼些銀子,有二十兩足夠的。”
秦鳳儀瀟灑的一搖手裡的烏骨泥金扇,笑道,“今兒服侍茶水的姐姐妹妹們也辛苦了,剩下的你們隻管分了玩去。”
大家都笑道,“原就是我們分內中事,卻得秦公子的賞,該是我們謝公子才是。”
酈遠也一並把贏的錢散了,他公府出身,更不差這些銀子。
晚上待景川侯回府,李釗也自舅家回家,酈遠親自給景川侯見了禮,景川侯並沒有說什麼,更未提前事。酈遠總算放下心來,酈遠來者是客,晚上自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了,大家說說笑笑,十分歡樂。
用過晚飯,酈遠便告辭了。
李欽已是知曉今天秦鳳儀贏了銀子叫的同興樓的席麵,而且,這銀子還是贏得他娘的。李欽原就不喜秦鳳儀,麵兒上卻是不露聲色,笑道,“可惜今天我不在家,摸紙牌我不成,秦公子會下棋不?”
“秦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秦鳳儀一看就知這小子沒憋好屁,不過,秦鳳儀道,“但是,秦公子不與你下,秦公子隻與內弟下。或者,阿鳳哥也可以跟你下?”
李欽最瞧不上秦鳳儀這鹽商子弟,他道,“待你勝了,我再叫你哥不遲。”
秦鳳儀問,“是象棋還是圍棋?”
李欽自認雖不是高手,也比秦鳳儀這繡花枕頭強些的,道,“我偏好圍棋,要是秦公子喜歡象棋,也是一樣的。”
“光玩棋哪裡有興致,不若關撲。”關撲,就是賭一把的意思。此風,江南尤盛。
李欽道,“我雖不如阿鳳哥有錢,也有些私房。”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