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也很是不鎮定,還好有個小頭目強忍著道,“公子你趕緊把衣裳穿上,他們鼻血也就止了。”唉喲,這就是那神仙公子吧,咋長得這般妖孽哩。
秦鳳儀也怕冷,二月天的清晨,他先穿上褲子,一麵問那幾個流鼻血的,“你們不會是斷袖吧?我可不是啊!也不要太思慕我,你們思慕也是注定沒結局的。我這春闈後就要成親了。”
那幾人又羞又氣,還有一人惱羞成怒,“沒見過男人長成你這樣的。”
“要不才讓你見見哪。”秦鳳儀笑嘻嘻地。
那人鼻血一就隻不住,結果,給秦鳳儀這麼一笑,更是止不住了,怒道,“妖邪之相,不祥!”
秦鳳儀斜斜的一個飛眼飛過去,那人鼻血又是一陣洶湧,秦鳳儀披上袍子,哈哈大笑,收拾好自己,就拎著考箱,扛著被子卷往考間去了。
他原有些困,這樣擱水撲騰了一回,反是精神了。待得到了考試時辰,發下考卷,主考官說了題目,秦鳳儀便開始答題了。
因為會試極是要緊,秦鳳儀儘管也早早把題目答好,卻是並沒有提前交卷。他是見天的在考間裡做好吃的,也不是說多麼豐富,就是秦鳳儀可能真有些烹調天分,像他隔壁的方悅,基本上就是頓頓麵茶果腹,方悅連生爐子都勉強,家裡給預備的上等銀霜炭,他都能弄出一考間的煙來,也不曉得怎麼生得火,鬨得監考的大人都擔心是不是失火了。
故而,方悅都是把水煮開,潑麵茶吃。這個時候,能吃飽就成。
秦鳳儀不是,他一早一晚都要吃燕窩粥,除此之外,還會煮醬肉粥,熱醬肉火燒、待他將題目答好,有閒情逸情,還燒了個火腿豆腐湯,香得很。
秦鳳儀在考間裡其實過得不錯,他手巧,又一向不是個會委屈了自己的。
隻是,外頭的人就難免牽掛。尤其趕上今科考生尤其多,便是李鏡這慣來不信鬼神的,也每天到祖母的小禪房裡給菩薩上三柱香,求菩薩保佑阿鳳哥科舉順利。
李鏡倒不全是為了二人的親事,這幾年,秦鳳儀是怎麼用功的,李鏡也是看在眼裡。也不知怎的,偏生這般運道不佳,趕上這考生最多的年頭。李釗就私下與妹妹說過,“阿鳳的文章,要是擱在我那一科春闈,□□不離十的。今科春闈,天下舉子但凡能爬得動的,都來了。”
李釗這隻是與妹妹私下說,對秦鳳儀,一向是誇秦鳳儀文章進境快的。這也不是虛言,秦鳳儀的文章當然不是非常好,但,秦鳳儀是李釗見過的進境最快的人。不說那去廟裡苦讀一個多月的事,便是秦鳳儀在會試前三天給他看的文章,較之去歲秦鳳儀剛從廟裡回家時,便又有進益。
可惜秦鳳儀念書的時間短,倘他能早兩年念書,多些積累準備,怕就沒有今日之憂心了。
九天之後,會試結束,貢院開大門的時侯,已是二月底。
李鏡與秦家夫妻像大多數考生的家長一樣,眼巴巴的守在貢院外。方家的人也來了,還有孫舅媽,也親自到了,見了秦太太還打了招呼,隻是,此時大家都沒有寒暄的心,都等著一聲鑼響,貢院那朱紅大門沉重又緩慢的自裡麵打開,然後,無數雙帶著殷殷期盼的目光不由紛紛看向貢院門口。
先出來的自然不是本科舉子,而是主副監各路考官,當然,陛下身為主考,隻在第一日親監,今日自然未在貢院,各考官以第一副主考官盧尚書為首。其實,陛下不過是兼個主考的名,便評卷之類的事,也要要盧尚書主持的。
待各路考官出了貢院,由禁衛軍欽差大臣護著六千七百餘份舉子的考卷直奔禮部,接下來,直到會試貢生榜登出前,各批閱官是不能離開禮部的,吃住皆要在裡麵。
各位大人走後,之後出來的才是此科舉子。
秦鳳儀拉著方悅名列前排,方悅已是麵露憔悴,好在,他正當青春,故而精神還不錯。精神最好的當屬秦鳳儀,秦鳳儀一身嶄新的朱紅繡桂枝袍,頭束金冠,腳踩皂靴,其人之俊美耀眼,連方悅這樣神色尚好的都給他比成了瘟雞,何況後麵大批瘟雞一般的舉子人,給秦鳳儀這風采一襯,簡直瘟雞都不如。邊兒上成群女娘尖叫不已,秦鳳儀哈哈一笑,高聲道,“有勞諸位姐姐妹妹過來,今會試畢,大家且散了吧,鳳儀好著呢。”
邊兒上還有女娘尖聲問,“公子考得如何?”
秦鳳儀笑,“必不負諸位所望。”
秦鳳儀覺著自己很低調很謙虛啦,但他仍然升格為今科舉子中人緣最差中的頭名,大批舉子簡直煩透秦鳳儀。至於嘛,考完了還這麼騷包臭美勾搭女娘,簡直不是好人!還有這些女娘們,你們是不瞎了眼,咱們雖不及這秦騷包,但也是當今才子好不好!男人,要看內涵!
但,大批女娘可是不這樣想,秦鳳儀一說話,不一定聽得清秦鳳儀在說啥,但一個個的都激動的了不得。
秦鳳儀也是個神人,雖然諸多女娘傾慕他,不過,秦鳳儀也很會管理這些女娘們的情緒,女娘們也隻是過來看看他,並不會多做糾纏。故而,看神仙公子上了車,雖仍有女娘的香車尾隨其後,依依不舍,但,大家不過是多看幾眼罷了。
秦鳳儀上車時那滿麵春風的樣兒,直叫李鏡兩眼冒火,要不是秦太太在,李鏡非教訓秦鳳儀兩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