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儀又道,“嶽父你雖是舍不得,可看看我恒叔這樣的人家,阿衡這樣的人品,又同是要京城住著,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您不是少個閨女,您從此以後是多了個兒子啊。”
景川侯笑道,“聽這小子這麼說,桓兄,咱們是得乾一杯。”倆人吃了一盞。
桓家老大桓禦給弟弟使個眼色,桓衡見嶽父杯中酒乾了,連忙給嶽父斟上,自己也舉杯道,“嶽父,小婿嘴拙,不會說彆個巧話。從此以後,您就看我表現吧。”桓衡並不是家族爵位繼承人,這門親事,當真是極不錯的親事了。桓衡自己心裡也喜歡,自然也知道在老丈人跟前表現一二。
景川侯笑,“好。”吃了女婿敬的這杯酒。
氣氛活躍開了,本就是喜事,自然說話也隨和了起來。
桓禦是家裡長子,還說呢,“先時我還說讓阿釗幫我引薦阿鳳你,不想,倒省了引薦,來,阿鳳,我對你慕名久矣,咱們乾一杯。”
秦鳳儀道,“喝酒是喝酒,桓大哥,我可不斷袖啊。”
柏禦險噎著,秦鳳儀哈哈笑,“開玩笑哪,還是頭一回有男的跟我說慕名我久矣。要是個女娘跟我這般說,我就不奇怪啦。”
李釗還得給這個妹夫圓場,“阿鳳就是愛說笑。”
柏禦道,“也不全是玩笑,阿鳳的姿容,是得小心著些。今年會試不是特彆嚴麼,為檢查考生有無夾帶,一進貢院,先洗澡,我聽說,阿鳳你一洗澡,好些個考生噴鼻血都噴暈過去了,是不是真的?”
“昏沒昏我不曉得,不過,有個傻瓜,我都洗好穿衣裳了,他還在那噴鼻血哪。”秦鳳儀笑著夾了個焦炸丸子,道,“那傻瓜,後來我中了探花,他還到處說我這探花來路不正,這不是作死麼,我可是陛下欽點的探花。剛開始我根本沒在前十名裡,陛下看我好,點我做探花。”
這事,於景川侯府當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桓國公府還真不大曉得。景川侯也不知道秦鳳儀這嘴就是個漏勺,咋這麼不嚴實哩。可這小子已把事說了,果然,桓世子道,“可見世侄你自有奇遇。”
“是啊,就是陛下看我好,看我生得好看。連太後娘娘聽說我生得貌美,還把我叫宮裡去了呢。”然後,秦鳳儀第一千零一回的臭顯擺了一回他在太後宮裡吃獅子頭的事。秦鳳儀道,“我覺著,我跟陛下和太後都挺投緣的。”
柏禦感慨道,“阿鳳你果然是有大機緣有人哪。”
“我也這樣覺著。”彆人一誇,秦鳳儀愈發來勁,道,“我們揚州城最有名的李瞎子給我算命,就說我是個貴命。你看,我本來是個紈絝,突然間就做了個夢,夢到了阿鏡,然後,一個月內,我們就在揚州城相遇了。哎,要不是遇著阿鏡,我就不能來京城提親,要不是來京城提親,也不能見著我嶽父,要不是見著我嶽父,我哪裡知道自己個兒有考探花的本事呢。說來,我嶽父眼光才是一流的好,他老人家,早就看出我能考探花來著。當初他給我提的倆條件,把我逼得,險沒出家做了和尚。如今想想,多虧他老人家啊。嶽父,我敬你一杯。”
景川侯心說,就你這些廢話,當真不值一盞,可不喝怕你沒麵子,就吃了一盞。
然後,秦鳳儀又與桓衡道,“阿衡兄弟,來,咱們也乾一杯。我媳婦與你媳婦是親姐妹,咱倆以後就是親兄弟了。以往咱倆雖說不大熟,但嶽父的眼光再錯不了的,來,喝一個。”
秦鳳儀這人吧,不靠譜時是真不靠譜,但偶爾辦的事又很有水平。他一點不拿著什麼探花郎大姐夫的架子,主動與桓衡說話吃酒,景川侯嘴上不說,心下很滿意,覺著大女婿就該有這種風範才是。
定親的大喜日子,兩家人都很歡喜,桓家人更是儘興而歸。
秦鳳儀也覺著自己表現得不錯,待得第二天,就又歡歡喜喜的來了,他特意等了嶽父落衙回家,一幅邀功模樣,笑嘻嘻地,“嶽父,昨天我表現的如何?”
有這樣直接問的麼?
“再好,你這樣一問也就尋常了。”
“那就是還不錯。”秦鳳儀笑嘻嘻地,“嶽父,我有事與你商量。”
二女兒剛定親,景川侯看著大女婿心情亦不錯,示意秦鳳儀隻管說。秦鳳儀就說了,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庶吉士不都要住翰林院麼。秦鳳儀不願意住宿,想著能不能跟嶽父走個後門,看好不好回家住的。
景川侯的臉當時就黑了。
至於這後門有沒有走成,秦鳳儀當天都沒敢留侯府吃晚飯,就嚇得一溜煙尿遁跑回家去了。
景川侯夫人不愧後丈母娘,私下還跟著添油加醋、火上澆油,“阿鳳這孩子,侯爺可得好生說說他。這怎麼成呢,就是阿釗當年,也是去翰林院住了一年哪。”
景川侯也是給氣的手心發癢,想著這小子真是有點成績就翹尾巴,沒人鞭策立碼就不知上進了,真個天生骨頭輕欠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