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京城第一好嶽父(2 / 2)

龍闕 石頭與水 6199 字 8個月前

秦鳳儀不曉得他這一路收取了多少女娘的少女心,哪怕有素知秦鳳儀名聲的都不由在心下暗道:可惜了的這般好容貌,如何就長在這般混世魔王身上。

秦鳳儀是不知道自己多麼招人眼的,他自小在揚州城長大,狐朋狗友亦是不少,路上瞧見的,難免打聲招呼。他更不知自己已是落入一對兄妹眼中,那位兄長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生得文質彬彬,論相貌雖稍不及秦鳳儀,卻也是一等一的斯文俊秀。至於妹妹,相貌較其兄更遜一籌,縱做了少年打扮,卻也掩不去女兒家的嬌態,隻是相貌不及其兄,卻也眉清目秀,算個清秀佳人。

這對兄妹正在瓊宇樓吃茶,他們位子選得好,正經臨街,眼見如此出眾人物,這位做兄長的不禁道,“都說揚州人傑地靈,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誰人家的小公子,好生不凡。”

那位妹妹笑一聲,“我不信,還有比哥哥更出眾的?”順著兄長的視線向樓下看去,這位姑娘不由“咦”了一聲,不知是為秦鳳儀貌美所攝,還是乍然一見、驚為天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直待秦鳳儀騎馬過了瓊宇樓,這位姑娘方收回視線,端起茶抿一口,方道,“果真不凡。”

兄長見妹妹都來了興致,便與小二打聽,“那是誰家公子,好生俊俏。”

小二見二位客人衣飾雅致,雖不是揚州本地人,卻是另有一番大家氣派,便知此二人出身定是不差的。小二嘻嘻一笑,回道,“要說咱們揚州城,不論貧富,這些正當年的少年郎加起來,論相貌,秦家公子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來,故而不認得,這是我們揚州城的鳳凰公子,秦公子秦鳳儀。”

“當真好相貌。”那位兄長又讚了一句。

“那是,都說揚州城鐘靈毓秀之地,但就我們揚州城的鐘靈毓秀,也隻造化出這樣一位秦鳳凰罷了。”小二笑道。

“如何叫他鳳凰公子?”那位姑娘捏著手裡的青瓷茶盞問。

小二道,“去歲中秋,我們揚州在瘦西湖舉行花魁大選,當時做評審的皆是我們揚州城有名的才子。可是不巧,那天,偏生有些個陰天,晚上沒見月亮。不過,賞花魁可比賞月色好。”介於有姑娘在側,小二連忙收了口,說起去歲中秋事來,“當時經過十輪比拚,萬花樓的渺渺姑娘眼瞅就要摘得頭籌。要說渺渺姑娘那一手琵琶,當真是‘輕攏慢撚、珠淚盈睫’,當時聽渺渺姑娘琵琶的人,都為琵琶聲所感,一時,滿湖俱靜,唯聞仙音。就在這時,突然聽得一陣鼾聲。當下多少公子大人不悅,想著誰這麼沒眼色,竟然聽著渺渺姑娘的琵琶都能睡著。結果,尋來一瞧,正是秦公子。秦公子好友連忙推醒了他,就有愛慕渺渺姑娘的公子質問秦公子,可知對牛彈琴之意?”

小二一付好口才,那位姑娘正聽得入神,聽到此處,不由一樂,問他,“秦公子是如何說的?”

“秦公子說,他就是願意做那頭聽琴的牛,可惜這琴也沒引得百獸率舞啊,倒是這位公子帶頭蹦噠,挺有趣的。”秦公子說完便登舟而去,聽說那天秦公子一襲月白衣袍,他登舟遠去之際,天空烏雲飄散,一輪皓月當空,秋風乍起,衣袂飄飛,若仙人在世。秦公子那風姿,小的沒學問,不會形容。可後來,咱們城中最有才學的大才子趙老爺作了首詩,有兩句是這麼寫的‘浩渺煙波去,踏月鳳凰來’,從此,咱們城裡不少人便稱秦公子作鳳凰公子了。”

這位姑娘道,“對牛彈琴,原是牟融書中的一個典故。那人用這典故諷刺秦公子,秦公子所答,倒是《尚書·舜典》載文:‘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倒也有趣。”

那位兄長則道,“尚書中這則典說的是聖王舜當年擊石為樂的事,用聖王之樂類比妓,女樂曲,未免輕佻。”

因小二口才好,說得這一對兄妹高興,竟得了一角銀子打賞,小二歡天喜地的去了。私下暗道,雖則秦鳳凰在揚州城名聲不大好,但就他憑著向外地人解說秦鳳凰這外號,就得了這麼多額外打賞。反正,甭管彆人如何議論秦鳳凰,瓊宇樓小二卻是覺著,秦鳳凰真是他創收的大好人一個啊。

此時此刻,不少人眼中口中心中的秦鳳儀秦鳳凰已是與父母到揚州名寺棲靈寺。

李鏡與李釗是一道出來的,見到李釗時,秦鳳儀還偷笑兩聲,過去與李鏡打招呼,“鏡妹妹好。”

李鏡笑,“秦公子好。”

“彆叫秦公子,多生分,叫秦哥哥吧,叫我阿鳳哥也一樣。”秦鳳儀又讚李鏡這衣裳好,“妹妹生得白,這桃紅的正襯妹妹膚色好。”

李鏡笑,“女孩子梳洗起來時間久,讓阿鳳哥久等了。”

“也不久,我是想你早些出來幫我跟大哥說幾句好話,彆叫大哥生我氣了。”

李鏡早聽他哥抱怨過一回了,三人邊走邊說,李鏡道,“我哥那是與你鬨著玩兒呢,哪裡就真生氣了。”

“那就好。”秦鳳儀道,“你不曉得,我一見大哥就想起我小時候念書時學裡的老夫子,那叫一個莊嚴威武。”

李釗道,“這麼莊嚴威武也沒把你治好,可見那夫子不過了了。你要是過來我府上念書,我包管你也能莊嚴威武起來。”

“不用不用,我有不懂的請教鏡妹妹就是。”秦鳳儀與李鏡啊,“鏡妹妹,咱們先去遊湖,中午就在船上吃,晚上去二十四橋,今兒十五,月色正好。”

“都聽阿鳳哥的安排。”

秦鳳儀是騎馬過來的,也帶了馬車,不過,李家兄妹自有車馬,秦鳳儀自馬車裡取出一個食盒,交給李鏡的丫環,與李鏡道,“裡頭是些我們揚州的小零嘴,你放路上吃。”

李鏡一幅淑女的了不得的模樣,點頭,“有勞阿鳳哥了。”

秦鳳儀當真覺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想他媳婦還有這樣溫柔的時候。秦鳳儀伸手要扶媳婦上車,李釗伸手就把他推開了,扶著妹妹的走,“上去吧。”

李鏡心下鬱悶的瞪他哥一眼,你看阿鳳哥的手,纖長潔白,陽光下如同一塊精雕美玉。看她哥的手,當然也不算醜,但與阿鳳哥的手一比,勉勉強強隻能算漢白玉一類,雖帶個玉字,到底不是玉。李鏡就搭著這不甚美好的兄長之手上了車,心下很是遺憾,挑開窗對秦鳳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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