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不過,櫻姐姐到了年歲,去歲嫁了我家田莊上的管事,現在做了管事媳婦,就不常到我院裡來了。”
見秦鳳儀答得坦蕩,李鏡又是一笑,深覺了阿鳳哥是正經人。
一時,吃過茶,秦鳳儀又請李家兄弟去他屋裡坐,秦鳳儀的屋子,那叫一個富麗堂皇,家俱清一水的花梨木,起居所用,絕不在公侯之下以下。可見秦氏夫妻對這個獨子多麼的寵愛,要說唯一不堂皇的,就是秦鳳儀書桌上的一幅丹青了,見李鏡拿起來,秦鳳儀連忙跑過去奪,李鏡笑,“我都看到了,還藏什麼藏。畫得真醜。”而且,畫這麼醜,竟然還歪歪扭扭的寫上名字:阿鏡妹妹。
“醜怕什麼,主要是我這心意。”秦鳳儀跟大舅兄示好,“我還想給大哥畫一張呢。”
李釗也瞧見了秦鳳儀的“丹青”,連連推辭,“不必不必。”
待中午用飯時,竟沒見秦老爺。秦鳳儀還說呢,“娘,我爹呢?”
秦太太道,“剛鋪子裡掌櫃打發人過來,說巡鹽禦史平禦史提前到了,你爹過去禦史府問安去了。咱們先吃,今天是獅子樓大廚的手藝。”
秦鳳儀請李家兄妹坐了,還說呢,“不是說平禦史的船還得有兩天才能到嗎?”
“是啊。”秦太太道,“這事兒也怪。不過,有時候當官的性情也不一樣。咱們揚州的知府大人不也是如此麼,提前來了半個月體查民情,大家都不曉得。”
“平禦史跟章知府又不一樣。”秦鳳儀粉孝順地,“娘,叫廚下給我爹留飯,他這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平禦史,更彆提吃飯了,怕是沒處吃去,得餓著肚子回來。”
“知道,我叫廚下留了。“秦太太笑眯眯的,兒子越發會體貼父母的辛苦了。
秦鳳儀還很關心李家兄妹,“大哥,你們要不要帶上東西去看看平禦史。”
李釗道,“這不急,明日去是一樣的。”
秦鳳儀想,反正不是親舅舅,倒也的確不用急。
大家一處吃飯,獅子樓大廚的手藝自不消說,何況就伺候這一席,更是拿出平生手藝來。不說彆個,單是一道佛跳牆就香氣滿廳,秦鳳儀讚道,“這道菜,在獅子樓吃,都覺著不如請了大廚來家做的好。”
秦太太滿臉笑意,“這裡頭,料是一樣的,就差在一個火侯上了。”
秦鳳儀點點頭,他很會照顧人,見李鏡頗是淑女樣,給李鏡布菜的事就自己攬了,而且,自己媳婦的喜好,再沒有比他更清楚的,秦鳳儀給李鏡夾的,都是李鏡喜歡的。李鏡暗地裡給了秦鳳儀個滿意眼神,於是,秦鳳儀乾的更來勁啦!
李釗都覺著,在這殷勤一道上,秦鳳儀還真沒得說。難得的是,他殷勤的很自然,並非刻意,故而,很叫人喜歡。
在秦家用過飯,李家兄妹便告辭了。秦鳳儀頗是舍不得,他還有好些話沒跟媳婦說呢。可看大舅兄的樣子,這定是要走的。於是,秦鳳儀道,“我送送你們。”
然後,他很不客氣的連帶自己一並送到李家去了。
瞧著與妹妹有說有笑的秦鳳儀,便是一向肅穆的李釗,也是無奈了。
李鏡一回家就吩咐管事置辦幾樣禮物,再打發人往禦史府遞帖子,說了明日過去請安的話。秦鳳儀道,“那明天我就不來了,咱們今兒好生說說話。”
“成。”
李釗懷疑秦鳳儀是今天請他們吃飯覺著虧了,於是,秦鳳儀一直留到晚上,吃過晚飯,方告辭而去。
及至回家,秦鳳儀又受了他娘一通誇,秦太太與丈夫道,“中午咱們阿鳳見你沒在家,特意交待廚下給你留飯。”
“這還不是應當的。”秦鳳儀道,“爹,今天見著平禦史沒?”
“沒。”秦老爺道,“說是舟車功頓,改日再見。”
“那禮呢?送去沒?”
“禮倒是都收了。”
秦鳳儀便放心了,“爹,明兒我跟你一道去鋪子裡吧。”
秦老爺自是樂不得,秦太太想起什麼問兒子,“阿鳳啊,李公子李姑娘也認得平禦史麼?”中午聽兒子提了一嘴,秦太太當時沒好問,如今兒子回來,自然要打聽的。
“如何不認得。”秦鳳儀將他們的關係說了說,秦鳳儀道,“要說親戚,也算是親戚,可到底不是親舅舅,也就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