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南夷巡撫上(2 / 2)

龍闕 石頭與水 6147 字 6個月前

“姐姐就是細致太過。”

女孩子說著話,就聽李釗道,“珍舅舅,你不吃飯啦?”

平珍起身,擺擺手,“不必理我,你們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樓走了。寶郡主見有隨扈跟上,歎道,“小叔這一準是回去作畫了。”又是一笑,“說不得是鳳凰勾起小叔的畫癮來。”

李鏡笑笑,不再提鳳凰的話題。

待得下午回家,李鏡麵色就不大好,李釗還以為她不大喜歡陪寶郡主,李釗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過幾天再同寶郡主出門是一樣的。”

侍女捧上茶,李鏡隻是略沾唇,就氣咻咻的與兄長道,“我說這幾天不叫他來,你看,他就見天的在外招蜂引蝶!”

李釗一口茶噴滿地!

第1章

一刹那有多久。

佛教經典《仁王經》裡說,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

但,秦鳳儀相信,便是以佛法的無上智慧也難以解釋他在那一刹那的感受。那一刹那,他都把小秀兒壓到床間,準備給彼此開個苞了。然而,就在那一刹那——

歡情香嫋嫋升騰,午後的風拂過窗外那滿樹瓊花,錦鸞繡帳中,秦鳳儀箭在弦上的那一刹那——

秦鳳儀無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受,他整個身體貼住小秀兒掙紮不已的嬌軀,眼瞅就要得手,可就在那一刹那,秦鳳儀透過小秀兒驚慌絕望的雪白麵孔,似乎看到了,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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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儀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他是被他娘哭醒的,他娘的哭聲很有特點,一韻三歎,十分有節奏感,細聽有點兒像揚州清曲的韻味兒。秦鳳儀覺著自己仍在夢中,在夢中,似有人淡淡的說了一句,“死了,也好。”

這樣的一句話,僅四字,卻似乎帶著數九寒天的刺骨冰冷,秦鳳儀還沒來得及思量這話是誰說的,心下一機淩,整個人便被一股無形的能量自“夢中”拉回現世,繼而,他聽到了他娘那獨有的哭腔,他娘就坐床邊,捏著帕子哭的眼淚流成河,“我的兒啊,我短命的兒啊!你這是怎麼啦!你說你,這揚州城什麼好丫頭沒有,你瞧上哪個,隻管跟娘說,非得自己乾,這不,把命都搭進去了!我苦命的兒啊!”

邊兒上有人勸,“兒子沒事,大夫說,歇歇就能好。看你這樣,不知道還以為咱們兒子有個好歹哪。”這一聽,就知道說話的是秦鳳儀的爹,也是個慣孩子的。

秦太太一聽這話就跟老頭兒急眼,指著兒子道,“這叫沒事!半天一宿還沒醒!你給兒子請的什麼蒙古大夫,會不會治啊!趕緊著,裝銀子,去帝都請太醫去!甭管多少錢,就是傾了家,我也得把兒子給治好!”

秦鳳儀還沒睜眼,邊兒上大夫先不乾了,老大夫氣咻咻的一拎藥箱,怒道,“既然嫌許某醫術不精,許某這便告辭!”

秦老爺連忙攔了大夫,“哪裡哪裡,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許大夫你可千萬彆跟這婦人一般見識。”給老大夫賠禮。

秦太太便又哭,“我苦命的兒啊——”

秦鳳儀覺著,便是他死了,就憑他娘這哭功,也能把他能哭活,哪裡還用麻煩大夫啊。秦鳳儀嘟囔,“行啦,彆哭啦,我沒事。”

他昏迷初醒,覺著用足了氣力,其實聲音並不大,但就這細微聲響,秦太太就如溺水者見著浮木、絕望者見著救星一般,兩隻爛桃兒一般的眼睛裡立刻迸射出濃濃的喜悅之光,這個時候也不嫌大夫沒用了,兩眼晶亮,雙眸放光,伸手矯捷的秦太太,一把將鬨脾氣的許大夫拽到床前,由於驚喜過度,音調都變了,“許大夫,趕緊看看,我兒子醒啦!”

說實在的,要不是秦家有錢,不好得罪,且出的診金高,許大夫真不樂意給這家人看病。

就這家子,有錢,揚州城裡一等一的大鹽商。可除了有錢,就啥都沒了,尤其無德,這一點兒,在秦鹽商家的獨子秦鳳儀身上體現的猶為明顯。

秦鳳儀這人,揚州城有名的大少爺,說他是紈絝都是對紈絝的玷汙。打秦家在揚州城發跡,秦鳳儀就把暴發戶的嘴臉演繹了個十成十。自小就不是好東西,在學裡欺負同窗,在外頭欺負小夥伴,這長大了,越發得寸進尺,都開始欺負良家婦女啦!

你說,你秦家又不是沒錢,再說,花街柳巷多的是攬生意的專職服務人員,你去那種地方多合適啊。偏生秦鳳儀是個怪胎,他就喜歡良家女孩子。倘人家願意,你情我願,也好。偏生人家不願,他非要硬來。這不,出事了吧。

許大夫來的時候,秦鳳儀就昏迷不醒了,許大夫聽了這病的來龍去脈,心說,“該!”

可憐天下父母心,秦鹽商秦太太隻這一根獨苗,獨子出事,這夫妻二人是哭天抹淚苦苦相求,要許大夫救他家獨苗兒子。說來,秦鹽商其實在揚州風評還好,主要是,秦鹽商這人大方,自來城裡修橋鋪路、救濟孤寡,他向來不小氣。就是秦太太,也時不時的施粥舍米、行善積德。可依許大夫看,就秦家夫婦積的這德,還不夠秦鳳儀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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