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準備就序(2 / 2)

龍闕 石頭與水 6919 字 4個月前

鄭老尚書也知道這位陛下對臣子一向不錯,沒做過那些過河拆橋的事,不然,他也不能叫秦鳳儀過來拉仇恨,倘真的拉個大仇,就是把秦鳳儀往炮灰路上引了。先不說鄭老尚書與景川侯這些年交情不錯,就是方閣老那裡,也交待不過去。眼下實在是沒法子,需要這麼一個人,原本,這個人選鄭老尚書是傾向三皇子的,三皇子是出了名的脾氣臭,可三皇子在機變上就差秦鳳儀一些。

這事,是鄭老尚書親自秘密的找秦鳳儀說的。

秦鳳儀看老頭兒神神密密的,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就這事啊。秦鳳儀道,“內閣與宗室談宗室改製的事,能叫我旁聽?”彆看這事是他捅破的,但具體的內閣商量國家大事啥的,秦鳳儀還一回都沒見過哪。他這個一向好奇心重,讓他砸場子啥的倒沒什麼,主要是,秦鳳儀想聽聽,這樣的軍國大事,雙方是要怎麼個談法兒!

鄭老尚書道,“你原就是陛下身邊的侍讀,如今又在宗人府做事,此事事關宗室,你隨著二殿下,自然是可以聽一聽的。”

“那就成!”秦鳳儀一口就應了。

秦鳳儀應的這般爽快,鄭老尚書反是心中略有不安,道,“鳳儀,要不,你再想想?”

“想啥啊,不就是讓我過去砸場子麼?看你們那邊兒談不下去,立刻翻臉,是不是?”秦鳳儀道,“這事兒又不難,還要想什麼呀?”

鄭老尚書看他都未多想自己安危,更是不忍心,歎道,“朝中要說比你機伶的,不是沒有。隻是,他們不是位置不對,就是沒你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可,這事又很得罪宗室。”

“誰還比我更機伶啊?”秦鳳儀不愛聽這話,道,“不要說比我更機伶了,就是比我聰明的,世上不過兩人而已,一個是陛下,一個是我媳婦。”

鄭老尚書好笑,“這麼說,老夫也不及你聰明了?”

“誰讓你說朝中還有人比人機伶的?”秦鳳儀認為自己才是朝中第一機伶之人,論機伶,陛下一把年紀,他媳婦是很聰明,但論機伶,也是略遜他一二滴。

“不說這些玩笑話了。”鄭老尚書正色道,“鳳儀,你也曾叫我一聲鄭爺爺。今日托你做這事,我必要將此間利害與你分說明白的。”遂將此事有多招人恨同秦鳳儀說了。

秦鳳儀搔搔頭聽了,道,“我知道啊。都說沒事兒了,原本這宗室改製之事就是我說破了,我還當朝上了折子,宗室現下就挺恨我。我起碼還有陛下,還有鄭爺爺你們照著,你們要是換個人來,不一定有我命硬能抗住宗室。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哪。這兩家談事情,形勢都是瞬息萬變,眼下我也不能保證什麼,但你隻管叫我過去旁聽,我自有法子讓內閣占住優勢的。”

秦鳳儀有個優點,甭管什麼事交到他手上,從來都是信心百倍的模樣,便是景安帝都很喜歡他這自信爆棚的態度,何況此時對勝負都不大有信心的鄭老尚書了。

鄭老尚書的確沒的把握就說服了宗室,但是,他有一個理念,凡事,即便勝負難定,也不能畏懼對手的拋出的任何手段。

有一種輸,叫,怕了。

鄭老尚書這輩子還沒怕過,他看秦鳳儀信心至此,不禁一笑,“這事,非鳳儀你,我不能放心的。”

“這就對啦!”秦鳳儀對於鄭老尚書這話就很滿意了。

內閣這邊連攪局的人都準備好了,可見是準備充分。

宗室也不是好纏的啊,隻看宗室此一道奏章便將景安帝君臣難的連一個萬全之策都拿不出來,便可知宗室諸王的厲害。

能想出建宗室書院這樣讓景安帝頭疼的法子的宗室,連情報工作都有其過人之處,雙方就宗室書院建設的問題尚未展開談判,宗室就已知道,介時談判,秦鳳儀亦有一席之地。而且,連秦鳳儀的用途,閩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閩八郎輕聲道,“父親,內閣想用秦鳳儀砸場子,那個秦鳳儀,的確是個能臉都不要的人。父親看,要不要先叫此人參加不了宗室書院的談判之事。”

閩王微微一笑,“八郎,內閣若有萬全之策,何需安排秦鳳儀砸場呢?可見,內閣對於書院之事,亦是沒有把握。我知道內閣在什麼地方心虛,明日,我就要看看內閣那幅小人嘴臉的醜態。”

“父親,恕兒直言,秦鳳儀這等渾人,還是要有所防範,他那張嘴,會說出什麼,可實在無人能預料。”就像先前,明明是宗室大比後,在說允宗室自由婚嫁之事。這件事,宗室原隻想做個略為難的樣兒再答應陛下,不為彆個,就因為,答應的太容易反叫陛下覺著宗室太好拿捏。故而,宗室隻是想稍擺個譜兒。結果,就因秦鳳儀在場,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正常了,一張大嘴巴啦巴啦就說到裁撤普通宗室糧米上頭去了。這該死禍害,俺們宗室是哪輩子得罪了你啊!是挖你家祖墳,還是怎地呀!

所以,甭看秦鳳儀是出了名的有些個不正常,但閩八郎認為,若是正常人的思維,一般是好推測的。哪怕鄭老尚書這種,都不放在他父親眼裡。但,秦鳳儀這種神經病類型的,正常人哪裡能明白神經病是怎麼想的呢?

雙方談判之事,容不得半點差池。

閩王道,“讓你順王兄去對付他,上回他對你順王兄不敬,你順王兄早就憋著一肚子火想把場子找回來呢。”

於是,內閣安排了秦鳳儀做事有萬一的攪局翻臉人。

而消息靈通的閩王,則是安排了一心想要從秦鳳儀這裡找回藩王臉麵的順王,對付秦鳳儀!

而這場有關宗室書院的談判,到底誰輸誰贏,在這一晚,在此時此刻,怕也隻有天知曉了!

彆說,還真有人去找欽天監去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