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陽喜歡我呢。”秦鳳儀把兒子抱出去給三皇子瞧,三皇子見過自家兒子了,倒沒覺著大陽有多醜,三皇子道,“還好吧。”
“能跟我比嗎?”秦鳳儀道。
三皇子搖頭,“那不能。”
秦鳳儀拉開一角小包被給三皇子看了兒子的青龍胎記,三皇子道,“還真是神哪,真就是個小龍的模樣。”
“是啊,我要不是眼見,也不能信。”秦鳳儀給兒子包好,就把兒子送回媳婦那裡了,帶著三皇子出去吃飯,也把自己老爹叫上,秦老爺現在見了皇子也不結巴也不順拐了,非但能正常交流,說的話還是很不錯的。秦老爺道,“我們阿鳳在京城沒幾個朋友,三殿下不是外人,以前你們就很要好,以後更是親戚了,要更加親近才好。”
三皇子道,“那是自然。”
“以前我還說家裡沒親戚哪,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大堆。”秦鳳儀看著三皇子,突然道,“三殿下,你該給我叫堂叔的吧?”
三皇子一杯酒就噎喉嚨裡,險嗆個半死。秦鳳儀嗤嗤的笑,看他那不情不願的樣兒,笑道,“咱倆還是平輩論交,放心吧,不用你叫我堂叔。”
三皇子看秦鳳儀那一臉壞笑,就不知道誰要倒黴了。
光這洗三禮,就熱鬨了大半日,待宴席結束,諸親戚朋友宗室誥命們告辭時已是下半晌了,秦鳳儀跟著愉王妃送走客人,愉王妃畢竟上了年紀,有些倦意,神色卻是欣悅的。攜著秦鳳儀去了主院說話,愉王妃道,“上午李嬤嬤趙嬤嬤,是不是不合你的心哪?”
秦鳳儀道,“看她倆那樣,把我娘當下人使喚,她倆倒坐在炕頭兒吃茶。”
愉王妃道,“不喜打發了便是。”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與秦鳳儀道,“春華院我開始著人收拾了,你有空過去瞧瞧,屋裡喜歡什麼樣式,院裡要種什麼花草,都與我說就是。”
秦鳳儀不大樂意搬過去,他還是“嗯”了一聲。
愉王妃叮囑他幾句,把照顧孩子們的乳嬤嬤一串人留下,便登車回王府了。秦鳳儀想著愉王妃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為他家操心,也怪不容易的,親自送愉王妃上了車,命侍女小心服侍著,秦鳳儀道,“娘娘,你路上小心,天兒有些涼了,這個手爐你拿著,彆冷著。”
秦鳳儀為著秦太太掃她的麵子,愉王妃其實是不大歡喜的,但見秦鳳儀這樣的細致孝順,又覺著,這孩子就是天生的仁義,想想秦太太到底是把秦鳳儀養大的人,若秦鳳儀半點兒不在乎,反是顯得涼薄了。愉王妃接了手爐,笑道,“哪裡就冷著了。”
“那也是小心些的好。”秦鳳儀看著愉王妃的車駕走遠,方回了自家。
愉王妃身邊的侍女亦是道,“咱們世子可真是孝順。”
愉王妃笑,“是啊。”
秦鳳儀回屋見他娘還守著他媳婦呢,秦太太問,“王妃走了?”
秦鳳儀點點頭,道,“娘,媳婦,我不想搬到王府去。”
“如何不想過去了?”秦太太道,“王府多好啊,我跟你爹也沒住過王府哪,咱們就搬過去吧。”
秦鳳儀道,“怪不自在的。”
秦太太道,“你沒住慣,住慣就好了。”勸了兒子幾句,秦太太便起身了,讓他們小兩口說話,臨走前還給兒媳婦個眼神,讓兒媳婦勸一勸兒子。
李鏡問他,“怎麼了?”
小方端上熱茶來,秦鳳儀接了喝一口,瞧了回兒子,看還跟個小豬似的呼呼睡覺呢,秦鳳儀道,“在咱們自家多好啊,去了王府,你我沒什麼,可爹娘怎麼辦呢。你看王府那倆嬤嬤,眼睛長在頭頂上,拿爹娘當奴才使。”
李鏡道,“你跟王爺說一說這事兒,父親身上不是捐了五品銜麼,這也是正經官身的。”
“可是娘身上沒誥命啊。”秦鳳儀道,“今天來了這麼多人,咱娘都沒上席,她說是跟你做伴,其實是沒好意思上席,我都曉得。”
秦鳳儀嘟囔著,“早知這樣,還不如不認親呢。後丈母娘也是,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乍乍呼呼的!一點兒不淡定!”把後丈母娘埋怨了一頓。
不過,秦鳳儀一向是個有辦法的人,他想了一晚上,想出的法子。第二天早上,他就早早的起床上朝了,李鏡還說呢,“今兒並不是大朝會的日子,起這麼早做甚?”
秦鳳儀道,“這換了個王爺爹,沒聽到人現在都喊我世子了麼,現在小朝會我也能去啦~今天有要緊事!”
秦鳳儀穿官服時才想起來,“愉親王也是,怎麼沒給我弄套世子的衣裳,今兒還得穿這七品官服了。”秦鳳儀說媳婦隻管繼續睡,他出去同爹娘吃了早飯,就騎著小玉出去上朝去了。秦鳳儀一到太寧殿外頭,不少人見他來了都覺著稀奇,可轉念一想,是啊,如今秦探花身份不同了。於是,還有不少官員過來跟他打招呼行禮。
秦鳳儀笑嘻嘻的還禮,還有些老大人,如襄永侯、酈國公等都拱手示意,秦鳳儀笑著作揖,“你們可彆折煞我了,咱們還跟以前一樣,不然怪不自在的。”
襄永侯笑道,“心還是一樣的,隻是禮數斷不能輕忽,不然,耿禦史就在身邊,得說我等無禮了。”
秦鳳儀道,“現在還不是世子哪,你們這樣,叫我手腳無措。”
酈國公笑道,“慢慢習慣就好啦。”
兩家都有女眷參加了秦鳳儀家長子的洗三禮,沒見過小皇孫青龍胎記的,都在秦鳳儀家大陽這裡見著了。女眷們回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同時斷定,秦家這個孩子,以後定有出息雲雲。
大家說著話,一時景川侯、平郡王翁婿到了,秦鳳儀過去跟他嶽父、大舅兄打招呼,又與平郡王招呼了一聲。大家寒暄一二,就到了上朝的時辰。
秦鳳儀排位也變了,他自己尋了個位子,站在壽王之後,鎮國公之前,隻是,人家宗室這裡清一色的大紅,就他一個綠的插進來,景安帝實在不瞎,直接一眼就見著秦鳳儀了,秦鳳儀還悄悄的朝景安帝眨巴下眼。
景安帝心說,這可真夠自覺的。
早朝過後,景安帝並未留秦鳳儀說話,秦鳳儀見禦駕走了,他嗖嗖的拔腿去追,搞得想要跟兒子拉近一下感情的愉親王都沒來得及叫住兒子,兒子就跑沒影兒了。
三位皇子也是要往宮裡去的,人家家在宮裡。
秦鳳儀這個不是啊,他家又不在宮裡,但他跑的飛快,直接超過了步行的三位皇子,三位皇子簡直是目瞪口呆,就見秦鳳儀揮著手朝他們父皇的步輦奔跑了去,一麵跑一麵還喊,“陛下——哥——陛下——哥——等我一下~”
三位皇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更不必提坐在步輦上的皇帝陛下,聽著秦鳳儀這深情的呼喚,硬是在二月初的乍暖還寒的時候,張嘴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出來!
皇帝陛下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