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愉世子(2 / 2)

龍闕 石頭與水 8192 字 4個月前

秦鳳儀應了。

秦鳳儀與他爹商量,秦老爺反正都聽兒子的。

要秦老爺說,這樣也自在。秦老爺隻是有些個猶豫,道,“我兒,你現在都是世子了,還與商賈中人來往,會不會叫人說閒話啊?”

“理他們呐,咱家本來就是商賈起家啊。難不成,現在做了世子,就不認以前的朋友們了。”秦鳳儀道,“那也忒勢利了。”

秦老爺讚道,“我兒果然是我兒啊。”深覺兒子品性一流。

秦太太亦是歡喜,“就是咱們搬去了王府,這宅子也留著,咱們這宅子的景兒好,就留做個花園子,景致好時,我也請些合適的太太奶奶的過來賞景說話。”

秦鳳儀點頭,“就是,我宴朋友也可以在咱家啊。”

秦鳳儀這裡與爹娘商量好,又親自去王府那裡說了一聲,愉王妃自是願意秦鳳儀的生辰宴在王府辦的,聽秦鳳儀這般說,愉王妃笑,“你有哪些個要請的朋友,隻管把名單交給我,我讓長史司備帖子,介時一並請過來,也熱鬨。”

秦鳳儀笑,“我這已是備好了。”把單子給了愉王妃。

愉王妃一看,心下甚是滿意,無他,先時愉王妃還擔心秦鳳儀會不會請些下商賈來家裡,這一看,半個商賈都無,最尋常的也是翰林學士,餘者如景川侯府,這是正經嶽家。甭說,就秦鳳儀結的這門親事,便是愉王妃現下看,都覺著很不錯。再有,酈公府、桓公府,這樣的公府,愉王妃就問了,“桓公府我知道,這是咱家的親戚。酈公府是何淵源?”

秦鳳儀笑道,“這說來就話長了,我剛來京城那會兒,過來跟嶽父家提親,就多虧酈公府的酈悠酈三叔和酈世子家阿遠哥幫忙。”把先時的交情與愉王妃大致說了,秦鳳儀笑道,“考科舉那幾年,我每年都來京裡為阿鏡過生辰,隻要來,必然過去請安的。後來中了探花,就在京城住下了,也沒斷了來往。過年我都帶著阿鏡過去的。”

愉王妃笑道,“這是應該的。”心下覺著秦鳳儀會辦事。

然後愉王妃繼續看名單,方家是秦鳳儀的師門,餘者多是翰林院的同窗們。愉王妃對這份名單很是滿意,笑道,“那我就照著這單子讓他們發帖子了。”

秦鳳儀點頭應了。

愉王妃道,“到時也讓你爹娘過來,一並吃酒才熱鬨呢。”

秦鳳儀笑,“正有事想同母妃說呢。”他慣是個嘴甜的,叫聲“母妃”又要不了命,愉王妃一聽,也歡喜,笑問,“什麼事?”

秦鳳儀就把在自家宴請商賈的事說了,秦鳳儀道,“先時也不知道我這身世,都是來往許多年的交情了,以往我成親都請他們的,現在雖則我在王府了,這些交情也不好就斷了,不然,為人也忒勢利了些。我就想著,要是叫他們來王府,王府規矩大,他們都是鄉下人,來了怕也不自在。可不請,也不好,就在我現在住的宅子裡,讓我爹娘宴請吧,介時我過去陪著吃兩杯酒,也便全了這份情義。”

愉王妃想了想,終是道,“按說你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相宜了。隻是,你說也有理,就這麼辦吧。”

秦鳳儀笑,“等我生辰的事結束,還有事要求母妃哪。”

愉王妃就喜歡他這親親熱熱的小模樣,笑道,“什麼事,隻管說來。”

“現在不能說,待生辰之後再說,總歸我現在還沒準備好。”

愉王妃笑,“還神神秘秘的。”

“等我辦得差不離,得叫母妃幫我把把關。”

愉王妃很高興秦鳳儀與自己親近,愉王妃道,“對了,還有一事,昨兒平郡王府打發人過來,問咱家的生辰宴擺在哪日,他們好錯開。說來真是巧,你與平郡王的生辰還在一天。”

秦鳳儀去歲生辰宴雖是沒辦成,卻也準備了,準備的時候就錯開了平郡王府的正日子。皆因,平郡王為尊,秦鳳儀要是硬跟平郡王府擺一天,那也能擺,隻是好些個人必然是去王府賀壽的,他這裡便會冷清了。去歲秦鳳儀為此頗是不服,但,今朝愉王妃這樣問,秦鳳儀眼珠一轉,笑道,“這是平郡王府客氣了,我雖為親王世子,可平郡王年高德劭,又為朝廷屢立戰功。咱們怎好奪老郡王的正日子,母妃,咱們把正日子讓出來,讓郡王府先辦壽禮,我還年輕,晚幾天可怎麼了,我並不爭這個的。”

愉王妃拉他到身邊坐了,欣慰道,“我兒,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愉王妃道,“論理,咱家是親王爵,你親王世子等同於郡王的,況,咱家又是宗室,平家是民爵,還是咱家更高貴些。不過,平郡王畢竟是皇後的父親,今上的嶽丈,他輩份高,又是這樣的年紀,咱家便讓他,也都是說咱家知禮的。”愉王妃已是如此回了平郡王府,隻是故意問一問秦鳳儀的意思罷了,見他如此識大體,懂事,愉王妃甚是欣慰,深覺便不論出身,便是才乾,這孩子也是一等一的了。

愉王妃很是喜歡秦鳳儀為人處事上的機伶,當退則退,當讓則讓,完全不似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非要爭個高下先後不可,非但留秦鳳儀在府吃晚飯,待秦鳳儀告辭而去,老夫妻二人說起話來,愉王妃就狠讚了秦鳳儀幾句,道,“原我聽說,在太後跟前,她把好幾個宗室誥命訓的啞口無言,再有他正是年輕氣盛的年歲,隻怕他要爭個先生。沒想到,這樣的懂事,我都沒說呢,這孩子,自己想得通通透透的。”

愉親王笑,“這算什麼稀奇事,你到宗學看看去。先時雞飛狗跳的,鳳儀這才去了幾天,那些個頑童們,個頂個兒的都老實了。現在給宗學講課的學士們也不抱怨天抱怨地的了。”

“先時來我這裡說情的也不少哪,隻是我如何會應承她們。她們又去太後那裡,倒叫鳳儀給說的沒了理,我看現在也都老實了。”愉王妃笑了笑,又道,“先時也聽王爺說過宗學裡有些亂,如何鳳儀一管就能管好?學裡不也有管事先生們嗎?”

愉親王道,“一則宗室的孩子們仗著身份,很是淘氣,翰林學士們雖則過去講課,卻是陛下的吩咐,他們也有各自的職司呢。二則,要說管,一些頑童罷了,如何還管不了了?隻是,瞧瞧鳳儀這才接手幾日,人們就紛紛往禦前往慈恩宮那裡告狀。大家都知道是個得罪人的差使,如何肯乾?”

愉王妃就很有些擔心了,道,“既是得罪人,如何叫鳳儀去乾。”

“我的王妃啊,我說得罪人,那不過是些庸人的想頭兒罷了。”愉親王道,“做什麼事不得罪人哪?我在宗人府,給宗室的東西多了,清流叨叨,給宗室的東西少了,宗室罵我。做事,沒有不得罪人的。端看如何做罷了,這些孩子,也著實淘了一些,正該有這麼個人管上一管。甭看現下都在說鳳儀的不是,待他們嘗到甜頭,就該說鳳儀的好處了。”

愉王妃道,“彆說,看鳳儀的長相,真個神仙一流的要相貌,不似那等威重的。可他要板起臉來,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愉親王道,“這孩子有那麼一股子常人沒有的魄力,有時覺著他冒失,可他也總能把事情辦得圓滿了。”

夫妻倆誇了回便宜兒子,平郡王妃這裡也在與平郡王商量壽宴的事,平郡王道,“我不是說,讓一讓愉王世子麼?”

“我打發人去說了,愉王妃說,世子畢竟年少,而且,這是世子的意思,請咱們正日子辦,他往後錯幾日便是。”

平郡王道,“豈不張狂。”

平郡王妃道,“眼下日子就近了,咱們兩家總要發帖子宴賓客的,你讓我,我讓你的,有這麼宗事就罷了。我看,愉世子也不是非要掐尖要強的人。去歲他還來給王爺駕壽呢,不曉得今年來不來了?”

平郡王道,“留出愉世子的席位上,必要與諸皇子同坐才好。”

平郡王妃道,“這我自是曉得。”

愉世子哪裡會不來,他非但來了,他還帶著禮物,一臉笑眯眯的來了。當天平郡王壽宴時,愉世子的表現,怎麼說呢,便是平郡王心裡都暗想:可得快些為愉世子正式請冊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