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以一敵二(2 / 2)

龍闕 石頭與水 5465 字 6個月前

隻要南夷不建港,閩王也不想與秦鳳儀死磕了,閩王看向愉王,愉王繼續做老好人,“既都是誤會,如今便講開了,一會兒陛下賜宴,你倆多喝幾杯才好。”

秦鳳儀笑而不語,閩王隻得先道,“隻恐鎮南王瞧不上老朽啊。”

“您這都依老賣老了,我還敢瞧不上您哪。”秦鳳儀見閩王先低頭,心下頗覺解氣,遂一笑道,“一會兒我必多敬伯祖父幾杯,你可得給我麵子。”

閩王知是秦鳳儀遞了台階,倘彆人遞的台階,不下也就不下了,秦鳳儀此人,素來是個混賬脾氣,閩王早有領教的,這會兒也隻得接了秦鳳儀這台階,笑道,“早想你與吃酒哪,隻是咱們都是藩王,不能擅離封地。今兒借著陛下賜宴,是得多吃幾盞。聽說你征信州大勝,我做伯祖父的還沒恭喜你哪。說來,咱們這些藩王,不要說我這上了年紀的,就是在你這年歲,亦是不及你的。”

秦鳳儀笑,“您真是客氣,你們誰的封地也不似我們南夷,明著我那封地是又窮又大,結果,就做一半兒的主。”

景安帝打趣,“怎麼,還嫌朕給你封地給的不好了?”

秦鳳儀真不稀罕搭理景安帝,可此人慣會見縫插針的,秦鳳儀剛想說話,就聽大皇子道,“南夷的確是貧瘠了些,若是鎮南王不喜,父皇,不如另斟酌著給鎮南王一塊富庶些的封地吧。”

這話何其昏頭!

雖則大皇子一幅兄友弟恭的溫和模樣說的這話,仍是令人大吃一驚,便是閩王都有些不敢置信,未料到大皇子說出這般話來。平郡王連忙道,“封藩已定,怎好輕改!況,南夷剛有起色,正需鎮南王治理。殿下若心疼兄弟,南夷頗有戰事,兵甲糧械供應必要及時,也就是殿下身為長兄的關愛了。”

景安帝是不會讓閩王看了笑話的,平郡王圓場圓的及時,景安帝笑道,“是啊,信州戰事時,大皇子很是擔憂南夷。畢竟,山蠻盤踞已久,待信州傳來好消息,大皇子還說呢,也就是鳳儀了,就藩三載便能平定信州。”

大皇子見父親、外祖父都這般說,心知自己提的事難成,便一笑道,“我是聽聞鳳儀你親自領兵,很是擔憂。你是親王之位,切不可以身犯險。”

秦鳳儀一肘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側著身子看大皇子一眼,笑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瘦田無人耕,耕好有人爭呢。”

此話之厲害,不說大皇子大是不悅,便是平郡王,亦是掩去眼底一絲悵然。平郡王能及時為大皇子圓場,秦鳳儀這話,平郡王卻是不能替大皇子接了。大皇子強忍著方未動怒,麵上卻不是很自然的淡淡道,“什麼瘦田肥田的,天下都是父皇的,就是藩王,也不過是替父皇鎮守一方罷了。”以為自己什麼東西哪!

秦鳳儀何等樣人,焉能被這話逼退。秦鳳儀道,“自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另有一說,叫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江山自然是陛下的,可這江山,也曾是前朝皇族的。我等藩王自然是要聽陛下的吩咐,易封地算什麼,先帝時,還險把江山易了呢!”

“你大膽,敢對先帝不敬!”大皇子厲聲喝道。

“這算什麼不敬!陝甘之失,也不過二十幾年而已。先帝失土失命,史書上都要記上一筆,還不叫人說了!”秦鳳儀道,“我是說,做皇帝,有先帝的做法,也有今上的做法。大皇子你是皇長子,皇後娘娘嫡出,你可要以史為鑒的好!”

大皇子臉都氣青了。

景安帝冷下臉來,“都少說一句!今天是迎閩王回京,不是叫你倆拌嘴的。”

壽王連忙道,“難得這回巧的很,鎮南王與閩伯王趕一年了。你倆又是鄰居——”想到這倆鄰居剛乾過一仗,壽王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壽王簡直是硬著頭皮的暖場啊,“還有我等,也是久不見你們,陛下可是拿出了珍藏三十年的禦酒,咱們一會兒多吃幾盞酒才是。”

愉王也跟著說了幾句吃吃喝喝的事,大家默契的絕口不提公務,方把場子給圓過去了。

好在,大家好歹都是有身份的人,及至宮宴開始,便又都真真假假的一團和氣了。待宮宴結束,住在外頭的藩王大臣們自然都告辭而去,秦鳳儀也帶著妻子兒子一道與愉王夫妻出宮,壽王等亦是住在宮外,壽王悄悄同秦鳳儀說一句,“你這嘴也太厲害了。”

秦鳳儀道,“這可不是我挑的頭兒。”

因是在外,壽王不好多言,拍拍秦鳳儀的肩,辭了愉王,與壽王妃上車去了,到了車上,壽王妃才問,“怎麼了?看你們臉色都不大好。”

壽王歎,“怎麼好的起來喲。”好懸沒當場翻了臉。

宮宴一散,大家積存在心裡的話終於能放開的說了。鎮南王以一敵二乾翻閩王與大皇子之事,簡直不要太多談資。

此時此刻,說閒話的暫不去提,偏殿之內,景安帝麵如寒霜,一雙眼睛深沉如淵,盯住大皇子,問他,“你究竟發的哪門子昏!焉何說出令鎮南王換封地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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