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離彆(1 / 2)

龍闕 石頭與水 7880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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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秦鳳儀收到平嵐送來的兵書, 然後, 回禮了一份棒瘡藥,讓平嵐給平琳帶去的。秦鳳儀還極是大方道, “雖則我覺著有些笨人, 教也教不明白。不過, 阿嵐你對我這樣好, 這個就給平琳帶去吧,就說是我嘲笑他的,讓他知恥而後勇唄。”

平嵐心說,秦鳳儀還有樣好處,完全不說謊啊。這藥他帶回家, 肯定四叔得認為是秦鳳儀在嘲笑他啊!

平嵐道,“要是四叔能就此明白過來, 便是他的造化。”平嵐在北疆忙還忙不過來, 他家裡四個叔叔,二叔三叔亦是軍前效力,小叔雖則隻任閒職,卻是癡迷書畫, 不問俗務, 更不會給家裡添亂。唯獨四叔, 倒是很用心做官。隻是這官做的, 平嵐真恨不能他四叔彆這般用心了。

秦鳳儀還跟平嵐打聽了不少平嵐打仗的經驗,說是待回了南夷學以致用,若是有用, 以後請功也有平嵐一份兒,把平嵐聽的哭笑不得。

秦鳳儀跟平家要兵書之事,連景安帝都聽說了。

景安帝還問秦鳳儀,“平郡王這兵書寫得如何?”

秦鳳儀道,“隻看了兩頁,瞧著還成。”

景安帝道,“你素來是個大方的,這是平郡王多年的戰事心血,彆什麼人都給看。值得看的,再給他們看無妨。”

秦鳳儀道,“您就放一千個心吧,孫子兵法看的人多了,也沒哪個成兵聖的。四五六大家都讀過,不也三年才三百進士麼。書是好書,經是好經,也得看什麼人讀,哪個和尚來念。”

景安帝住了手中的朱砂筆,抬頭問秦鳳儀,“那個孔寧是什麼經啊?”

“孔寧?他家祖上不是被你發配到南夷的孔繁宣的後人麼?”秦鳳儀道。

“孔繁宣的父親原是先帝榮慧太子的太子太傅,後來,孔太傅於陝甘隕身,孔繁宣就投靠了逆王。是朕,親自發送他們一家去的南夷。”景安帝道,“彆什麼人都收攏,那個孔寧,能為山蠻效力,便是寧彎勿折之人。他家這一支,自然是仇視朕的。你心裡要有數。”

秦鳳儀道,“剛打下信州時,因暫時要用個熟悉信州城的人,便留下了他。再看吧,他要是能放寬了他的心,自是他的福。若是還念舊怨,也是他自尋死路。”

景安帝見秦鳳儀話間還算明白,便未再言,問秦鳳儀,“江西道巡撫說有自南夷流入的私鹽,是怎麼回事?”

秦鳳儀道,“江西與兩湖、徽地、浙地皆有相鄰,他那裡有私鹽流入,怎麼就說是我們南夷流進去的啊。這要是沒證據,就是誣蔑。”

“江西巡撫敢這樣說,自然是有證據的。”景安帝盯著秦鳳儀,與他道,“你收一收手。”景安帝的音調並不太高,卻無形中有股子壓攝之意。

秦鳳儀卻是不吃這套,一雙大鳳眼隻管回瞪過去。景安帝低聲道,“不然,就把漕運那些個苦力提幾個來京審一審如何?”

秦鳳儀翻個白眼,知道必是有把柄叫景安帝抓住了。他一向心思靈活,轉念便有了主意,拉著椅子到禦案前,與景安帝道,“戶部剛打劫我一筆銀子,我這日子本就難了。要不,咱們就像織造局那般,三七分,包準不少你半分銀子,如何?”

景安帝嗤笑,“這麼點子銀子,就敢與整個鹽課體係論輕重?你前番說大皇子發昏,我看,你這昏發的也不少啊!”

秦鳳儀實在是吃到了私鹽這口肥肉,委時不想鬆口,但看景安帝這嘴臉,他要是不鬆口,怕是景安帝要翻臉。南夷剛有個樣兒,秦鳳儀不想現下與景安帝鬨翻,他咬著指尖,抖著腿思量片刻,忽地一笑,“好吧好吧,看這小氣樣兒。算了,我原也是想著江西不是什麼富裕地界兒,鹽那麼貴,百姓哪裡吃得起喲,才替他操了操心。”

景安帝聽這無恥話,險沒吐了。秦鳳儀卻是說的無比流暢,道,“看他這麼還上京告禦狀了,那就算了。”

秦鳳儀應的實在爽快了些,景安帝卻是不大敢信了,“真收手?”

“你讓我往江西走,我都不去勞民傷財了,劃不來。”秦鳳儀左手靈活的在禦案上敲擊幾下,十分痛快的應承下來。

景安帝狐疑的看向秦鳳儀,想著這小子可不是能把到嘴的肉再吐出來的性子。不過,秦鳳儀向來也是說一不二的。景安帝略一思量便道,“不會是想把鹽往海上走吧?”

“唉喲,我的天哪,海上人能缺鹽麼。再沒鹽,舀兩瓢海水煮一煮也能煮出鹽來呢。”秦鳳儀很鄙視了景安帝一回,道,“這要不是親耳聽到,我都不能信這是陛下腦袋想出來的主意。”

景安帝亦是絕頂聰明之人,輕聲道,“交趾?”

“不對不對。”秦鳳儀是死都不會認的。

景安帝說秦鳳儀,“你是不是傻啊,鹽可是戰略物資,你低價往交趾去賣?”

“誰傻還不一定呢。”秦鳳儀不服道,“你剛剛不是還說,私鹽那點子小利不能與整個鹽課體係來比。從交趾走,難不成去賣給交趾朝廷?這得多沒腦的人啊。賣自然是賣給交趾的私鹽販子。叫他們的鹽亂一亂總沒事吧。”

景安帝伸出一個巴掌,“五五分。”

秦鳳儀眼珠子險沒掉出來,“頂多三成。你想想看,交趾也是臨海小國,他們那裡的鹽估計不會太貴。”

“煮鹽成本太高,而且,海鹽多雜質。不然,你以為人都是傻的,就不曉得海水是鹹的。”景安帝對鹽上頭的事也是門兒清的。

秦鳳儀道,“來,咱們算算這個賬。信桂二州,叫山蠻占據了幾百年,你知道那個路是什麼樣兒不?說是路,都委屈路。還有,各水脈,就沒個像樣的碼頭。就是州府,戰事之後,需要修整的地方豈是一樣兩樣?要不,我就去學學鄰居老閩,私下收些黑錢,叫你市舶司隻剩些西北風。彆以為你跟程尚書商量著拿我威脅閩王的事我不曉得,閩王得了銀子是進自己的腰包,我得了銀子,還不是用在修橋鋪路上?像南夷,忽悠些商賈叫他們投錢可以,因為南夷州人口還算可以,商事起來後,商賈們投的銀子能收回來。可桂信二地,就是收回來,漢人能有幾個?短時間內得以投降的山蠻為主了。這兩地想繁榮起來,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不易。要建設這兩地,商賈們的錢便不好弄了,那些商賈們,個頂個的粘上毛兒比猴兒還精哪。可是,你說,路不修,人更不來了。我就得先投入。待桂信二地有些樣子了,人口多了,生意起來了,將來,收起商稅來,一樣能給朝廷進銀子不是?你可不能照著老實人欺負啊!”

“罷了罷了,看你說的這麼可憐,三成便三成吧。”景安帝也不會把秦鳳儀逼得過緊。

秦鳳儀先同景安帝說,“開始可能進項不是很多啊,你有些心理準備,彆以為我給你弄假賬什麼的。畢竟,我這裡得留足了自己百姓吃的鹽,有餘下的才能往外銷。”

“你看著辦吧。你的信譽,朕還是信得過的。”景安帝道。

秦鳳儀“切”了一聲,根本不信這鬼話,想著景安帝竟然知道自己用漕幫販私鹽之事,定不知在南夷安插了多少探子呢。

秦鳳儀簡直不想在景安帝這裡多呆,便說了回南夷之事,景安帝還怪不舍的,問秦鳳儀,“不再多留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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