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後笑,“有,如何沒有。”就是沒有,這一問也就有了。又吩咐老成的嬤嬤侍女們一道跟出去服侍,裴太後叮囑一句,“去花園子裡蹴鞠,那裡宣軟,彆在青石地上踢,太硬了。”
孩子們拉著小長音應了。
李鏡道,“男孩子就是一刻都閒不住。”
裴太後抱著大美道,“小子就是個小子樣,你看大美,多文靜乖巧啊。”
平皇後笑道,“大陽這性子更像鎮南王。”
“想來鎮南王小時候就是這般活潑,可真招人喜歡。”裴貴妃笑,“孩子家就是長得快,去歲這時候還沒這麼高呢。”
李鏡笑,“是,衣裳總是穿穿就小了。”
“小六那會兒就是這樣,每回裁衣裳我都要叮囑宮人,略放大些,不然,待衣裳做出來,他個子躥得老高,又不能穿了。”裴貴妃笑。
李鏡笑,“六殿下也是一年一個樣,記得我與相公剛成親時,六殿下那會兒還小小的,休沐時過去找相公玩兒。今次一見,大小夥子了。就是太瘦了。”
“叫人操碎了心,光顧著長個子,怎麼滋補都是個竹竿樣。”裴貴妃說著就是一樂。
平皇後笑,“如今正是貪長的時候,過兩年就好了。”
因著四皇子去歲冬已大婚,新娶的四皇子妃,也已有了身孕,大家難免又多說了幾句大公主的身孕。李鏡笑道,“年前我們還商量著今春來京給祖母的事兒呢,結果,正月裡就查出了身孕來。大公主說,待生了小閨女,一道帶著孩子來給祖母請安。”
裴太後笑道,“這不急,先叫她好生養著。”又不禁感慨道,“阿俐也算苦儘甘來了。”
平皇後裴貴妃都附和了幾句,便說起鳳凰城的戰事,平皇後道,“哎,我們在京城離得遠,先時也不曉得,等知道的時候,你們那裡仗都打完了。真是叫人擔心,你一個女人竟去守城,當時得多艱難哪。”
裴貴妃道,“是啊,沒傷著吧?知道你們都無礙,可不問一句就是不能放心。”
李鏡笑道,“主要都是將士用命,其實沒有說的那麼危險,因要遠征桂地,桂地離鳳凰城路途遠,而且,那裡山蠻最多,自然要把精兵帶走的。但留下的將士也都是勁卒,極是忠心。城中也有章巡撫等人,我就是帶著大陽去城牆上看一看,不然,將士們難免沒有主心骨。何況,我自幼習武,較尋常女眷總潑辣些。也是多虧了大公主,有事的那些日子,都是她幫著在王府內宅坐鎮,再加上我們鳳凰城是新建的,城牆結實,朝廷給的兵器也充足,守城並不難守。”
“早我就說,鎮南王是個有福的。那孩子,眼光好。”裴太後說著道,“他少時在民間長大,秦氏夫婦是極忠心的,雖則不能跟皇家比,我想著,他少時也未吃多少辛苦。待到成人,又有這樣的眼光,相中了阿鏡。民間有句話說,賢妻旺三代。這是鎮南王的福分。”看向李鏡的眼神很是柔和。
“彆人家的太婆婆都是偏心孫子的,獨有皇祖母,最是偏疼我們這些孫媳婦。”李鏡笑道,“我哪裡有皇祖母說的這樣好,就是真的好,也是自小跟著大公主在皇祖母這裡長大,耳濡目染的沾了皇祖母的仙氣罷了。”
李鏡一向會說話,何況她與裴太後的確是淵源不淺,她自小便是大公主的伴讀,與大公主一道在慈恩宮長大的,其性情除了天生的因素,必然會受裴太後的影響。而且,她與裴太後,說不上什麼仇怨,縱是先前選大皇子妃時李鏡對於裴太後一些所為有些不悅,可依李鏡的性情,她雖好強,委實真不一定看得中大皇子為人。而且,李鏡自從相中秦鳳儀美貌之後,對秦鳳儀簡直是沒一處不滿意。雖然秦鳳儀身世有些曲折,但,不得不說,拋卻長輩間的恩怨,皇子妃這樣的位置更對李鏡的才乾。秦鳳儀的臭脾氣,是再不能與裴太後、景安帝修好的,李鏡卻很有手腕,抱著兒女過來刷好感。此際提起自幼在裴太後這裡長大之事,便是依裴太後之冷心冷情,也不由看李鏡多了幾分順眼。
主要是,李鏡非但自己有本事,嫁的秦鳳儀雖然脾氣臭的要命,但架不住秦鳳儀有本事啊。要不,裴太後乾嘛這樣厚待李鏡母子啊,實在是,隨著秦鳳儀平定桂州,現在隻要長眼的都能看出來,秦鳳儀簡直是諸皇子中的第一人哪。
當然,這樣的話可能有些滿了。也有人說,諸皇子中,不就秦鳳儀一人分封了麼,其他皇子都未分封哪。
這話,糊弄一下外行人可以,可裴太後這樣的政壇老手,斷然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如今李鏡有意親近,裴太後也不傻,自然是是祖孫愈發融洽。
而在太寧宮陛見的秦鳳儀,在群臣跟前的表現,似乎也較往年愈發成熟了。起碼,不對著景安帝歪鼻子斜眼了。
好吧,大家對鎮南王的要求就是這麼低。
起碼,咱們大麵兒上先得過得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