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儀沒這麼忙,秦鳳儀也很關心北疆戰事,與傅長史道,“這委實是巧了些,讓他們查一查,北疆必是有事,不然,待咱們與大皇子拚個兩敗俱傷,他們再行犯邊,豈不更是大撿便宜。”
傅長史應了聲是,又道,“這是天意囑意殿下,不然,倘北疆兵馬調回京城,再北上可就難了。”
阿花族長始終認為,“殿下此時提兵北上,亦是好時機。”
秦鳳儀歎道,“不行啊,我與大皇子之爭,說來隻是朝廷內部之事。可北蠻,乃是邦國之仇。當年,先帝就隕身北蠻之手,倘在北蠻兵犯北疆時提兵北上,便會有人疑心,我與北蠻勾結,共謀京城。寧可失此戰機,也不可失去京城人心。何況,此一戰,京城再想調北疆兵回朝,難矣。”
秦鳳儀與阿花族長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就是這個道理了。”
阿花族長這些年也受了不少漢文化薰陶,想一想,也有些明白親王殿下的意思了。這就好比一家人,兄弟正在打架,倘有彆家人打進來,兄弟還是先要聯手打那外家人的。秦鳳儀雖未與大皇子聯手以抗北蠻,卻也不好此時對京城雪上添霜。
哪怕大皇子還在與秦鳳儀口水戰不止,但,秦鳳儀止兵江淮,仍是令京城人稍稍放下心來。但,京城的局勢仍極是緊張,工部現成的兵械自然可以先供北疆,隻是,糧草是大事。說來,景安帝死的真不是時候,正逢七月,八月便是秋收,可景安帝突然出事,朝廷上下都在忙著景安帝身後之事,其間更有大皇子與鎮南王二龍相爭,以至如今秦鳳儀提兵北上,內閣換相,哪裡還顧得上收秋糧。所以,正趕上收糧稅的時候,朝廷的糧稅還沒收上來呢。何況,糧稅一向南方也是大頭,兩湖豐腴,天下皆知。如今,江南半壁叛變,糧食都供了秦鳳儀,京城糧草緊張。
更讓大皇子驚懼的是,北疆傳來戰報,平郡王世子戰死!北疆兵馬退守玉門關!
大皇子六神無主!
新任的汪首輔也慌了神,還是平郡王道,“請殿下允老臣出征!”
這個時候,也唯有讓平郡王出征了,隻是,大皇子私下問外公,“西南逆匪,當如何?”
平郡王道,“直隸有兵十萬,京城尚有精兵十萬。西南兵馬,哪怕收嚴大將軍麾下十萬禁衛軍,能隨鎮南王出征的,不會超過十五萬。殿下可在泉城與西南一決生死。”
“一決生死?”
“對。”平郡王征戰多年,哪怕如今七十好幾,仍不乏一流的戰略眼光,“鎮南王停兵淮北,其兵勢已不比先時。兵勢之事,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隻要阻西南兵於泉城,西南氣侯溫暖,今已八月,西南兵不耐嚴寒,待到冬日,必然退去。此一退,待朝廷緩過這口氣,殿下便可徐徐圖之了。”
平郡王又道,“姓汪的,小人矣。殿下若聽老臣之言,當請回鄭相,請鄭相主持京城事務!”
大皇子難免為汪尚書辯解一句,平郡王心下一歎,未再多言,恭身退下。
隻是,平郡王未料到,他這話卻是傳入汪尚書之耳,頗為汪尚書忌恨,而後,在北疆糧草供應上,汪尚書多有拖延,秦鳳儀知曉此事,還是晉商銀號帶來的消息,因為北疆軍想通過晉商銀號買些糧草。晉商銀號不敢做這個主,跑來問秦鳳儀,秦鳳儀皺眉,“朝廷何至於到此地步?”此方知曉汪尚書做的好事。
便是秦鳳儀一向不喜平家,聞此事都不禁道,“真小人也!”
既然平家要買糧草,秦鳳儀隱約也明白平家的意思,平家又不是不曉得他與晉商銀號關係密切。於是,秦鳳儀也不準備再在淮北等下去了。秦鳳儀還是讓晉商銀號去給北疆籌措糧草了,傅長史欲言又止,秦鳳儀歎道,“不惜平家,也惜北疆軍。”立刻命軍隊揮師泉城。
大皇子也做了萬全的準備,令十五萬大軍據守泉城,顯然要與秦鳳儀一決勝負的。
這一戰,雖則朝廷兵馬據守城之利,但,又不是除了泉城就去不了京城了,秦鳳儀根本沒打算硬抗哪城,他的目標一直是京城,秦鳳儀直接留下八萬人圍了泉城,然後,率餘下七萬兵馬繞過泉城,直取直隸,至於直隸,做總督的是前江浙吳總督,因在江浙乾的不錯,轉為直隸總督。吳總督的孫子就在秦鳳儀手下,秦鳳儀想叫開直隸府的大門再容易不過。秦鳳儀攜此聲勢,直接殺入京城!
要說京城還有守軍五萬,隻要認真守城,秦鳳儀想攻下京城,斷非難事,奈何京中四皇子五皇子正義凜然的就為他們的皇兄鎮南王殿下打開了京城的大門。在京宗室官員更是紛紛出城迎接鎮南王殿下,秦鳳儀在入城前不禁感慨一句,“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古人誠不欺我。”
景安三十三年,時鎮南王景鳳儀以“誅逆”之名率大軍直取京城,史稱西南之變。
景安三十四年,鎮南王景鳳儀以“誅逆”之功,以安文皇帝元嫡皇子承繼帝位,史稱鳳元之治。
一個新的年代,來臨了。
——全文終